景田侯府外街道路口,一隊打著五城兵馬司旗幟的軍兵,招搖過市而至。
至府門外,忽見一群身穿繡衣華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緹騎圍堵在門前,眾五城兵馬司士卒都是一驚。
便有一個總旗官打馬上前,遙遙喝問道“你們錦衣衛的人為何在我家大人府門前聚集,擋我等的路?”
隻見緹騎隊列分開,緩緩走出一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那總旗官見了一驚,連忙向隊列後方的轎子去稟報。
並不是所有錦衣衛都能穿飛魚服,飛魚服作為二等賜服,皇帝禦前防衛的人員能穿,因為他們也代表著皇帝府威嚴儀仗。
除此之外,也隻有千戶之上的高級將領夠資格了。
這種高官令兵圍府,顯然是出了天大的事!
那總旗官在轎子前低語幾句,就見一個矮胖大漢下了轎來,他相貌凶狠,雖然胖,但動作十分矯捷。
這人便是景田侯之孫,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裘良了。
裘良雖官位不高,但權欲熏心,又掌著京城治安諸事實權,每日上下衙中非常看重排場,時常著五城兵馬司的二十個軍卒騎馬開道,以壯聲勢。
本朝有製,文官乘轎,武官騎馬。裘良作為武官,上下衙卻公然坐轎,完全是隻顧享受,蔑視律法。
當然裘良也不是傻子,名義上打出彈壓街道,巡邏治安之借口,公私兩便。
裘良走至軍卒隊列之前,掃視一眾錦衣衛,目光又落在身穿飛魚服之人身上。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冷聲道“這位大人,即便是錦衣衛,也不能無緣無故堵我景田侯府大門罷?若你今日不給出個說法,我可不答應!”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之職雖然官位較低,但裘良出身景田侯府,屬於開國武勳一脈的權貴,對上錦衣衛的將領,當然也不怕。
例如賈政原先雖隻是個五品的工部員外郎,卻能調動榮國府勢力,幫賈雨村謀得應天府知府一職,便是四大郡王也要以禮相待。
那飛魚服將領冷笑道“我乃北鎮撫使,裴綸。奉永安侯之令,封堵景田侯府,一應人員,隻許進不許出。”
聽這話,裘良眼皮一抖,北鎮撫使,這可是錦衣衛的頂層高官!
還是奉了賈珝的令?
裘良麵上一白,心中驚慌,他顫聲疑道“敢問裴大人,景田侯府何罪?”
裴綸一陣皮笑肉不笑,“我等隻是聽令行事,具體事宜,還是等侯爺出宮後再說罷。裘大人,請回罷?”
賈珝正在宮中?
裘良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便有許多猜測。
裘良不由得呼吸一屏,抬頭仰望皇城的方向,似乎看見了威嚴的大明宮……
巍峨宮牆之下,賈珝緩步而行,他思索著皇帝方才說過的話,一時也是麵容冷峻。
他回頭看去,陽光之下,宮殿的丹漆塗飾金光閃閃,耀眼至極。
隨即賈珝飛身上馬,穿越崇墉峻宇,直抵景田侯府。
他一下馬,裴綸就趕來參見“侯爺,適才裘良已下衙入府,景田侯府內未有一人走脫。”
“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