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一物降一物。
麵對日耳曼姑娘的腦洞,伊恩屬實是驚呆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公的青蛙不會生孩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從何接話,隻能是將話題牽扯到關於公青蛙的局限性上。
然而。
“我知道一種魔法能讓讓人變成雌雄同體。”奧羅拉卻是一本正經的給予了回答,甚至還有要將這個魔法抄錄給伊恩的意思。
“!!??”
伊恩還能說什麼呢。
他隻能是選擇了沉默。
接受了自己的語言係統失效。好在還沒等奧羅拉繼續開啟一些驚天地泣鬼神的腦洞,風風火火的斯內普就從教室門外走了進來。
這個教室要比城堡其他地方更加陰冷,空氣中透著一股諾有諾無的寒意,大抵是尼克.勒梅的“全堡空調”在這裡有過度降溫的操作。
目的應該是為了更好的保存那些魔藥材料——伊恩之前可就瞥過幾眼,好叔叔恐怕是忙了一個暑假才補齊這個教室的藥櫃。
藥櫃旁不隻是加了好幾個禁製魔法,就連用的鎖都換成了市麵上防護等級最高的鎖——隻是在伊恩的【開鎖咒】麵前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今天,我們要配製一種非常非常普通,在我看來毫無價值的魔藥,除草藥劑。”斯內普或許是感知到了小巫師心中的想法。他先是略帶不安和擔憂的看了一眼伊恩,隨即才開始走到講台前麵慢條斯理的上課。
“這種藥劑用於殺死或除去植物,不可飲用,在我從出生到現在的時間裡,我還從未見過有哪個蠢貨會把除草藥劑喝到肚子裡。”
“當然,或許你們當中會有蠢貨想要讓我見見世麵。”斯內普先是日常譏諷了一下大家,這點攻擊力對於二年級的學生來說不算強。
“如果沒有價值,我們為什麼要熬它呢。”伊恩是唯一敢舉手提問的人,他對於這種種田類藥劑其實研究並不多。
這大抵是因為他還沒有屬於自己的田地。他唯一養殖的那些植物,一直都隻是需要定期澆灌一下黑袍骷髏的洗澡水就行了。
“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
斯內普用眼神警告了一下伊恩彆搗亂,不過他還是回答了伊恩的問題,“赫奇帕奇的院長需要不少,很顯然我們學校裡不止有一個偷魔藥材料的賊,還有一個喜歡偷斯普勞特教授養殖的植物的賊,嗬,如果誰以後評判霍格沃茲是一個賊窩的話我想我一點都不會奇怪。”
這明顯是意有所指。
指桑罵槐。
伊恩沒有頂嘴的意思。
不過他還是小聲和身旁的奧羅拉嘟囔了一下。
“我給過他錢,他還罵了我一頓,這一點你能為我證明。”說完這句話,為了自己的清白,小巫師又是強調了一下。
“斯普勞特教授養殖的植物不是我偷的。”他確實沒有乾過這種事情,他懷疑是赫奇帕奇那個養殖變異甘藍的小女巫在模仿他。
然而。
“我知道。”
奧羅拉平靜的回答卻是非常乾脆。
就在伊恩剛想要感謝好朋友的信任之時。
“是我拿的。”
日耳曼姑娘壓低聲音的坦率,卻是讓小巫師再次愣住了——模仿者原來是這個家夥,而且還青出於藍勝於藍的直接去進貨起了第一手原材料?
“我也有付錢,而且一直在付,還是雙倍,斯普勞特教授並沒有表示過拒絕。”奧羅拉又是補充解釋了一下。
“那她同意了嗎?”
伊恩察覺到了一些自己熟悉的氣息。
“她沒有拒絕。”
日耳曼小姑娘再次重複了一下她剛才的說辭。
一切儘在不言中。
“嘶,你快出師了。”伊恩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給自己的好朋友豎起了大拇指,奧羅拉學習他的速度確實有夠快。
連隻說實話這一點都給學走了。就在兩個小巫師在竊竊私語的時候,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並且自主更新了自己視網膜,使得自己能選擇性忽略這兩個家夥的斯內普,已經是教導完了大家配方開始提醒起了熬製時的注意事項。
快速的講完了要點。
他也是立馬扔下教材開始讓學生們進行練習。
“如果放配料的時候馬馬虎虎,你的成品也絕對隻會是馬馬虎虎,專心,專注,是熬製出一副好魔藥最重要的東西。”
“你們有四十分鐘的時間,不及格的人今晚就得去掃廁所。”他習慣性的威脅了一下眾人,而聽到他的話後很多人都立馬打起了精神。
沒人想要去掃廁所。
特彆是裡瑞姆。
這家夥直接就是挺直了腰杆,扔掉了手中的故事書——伊恩一直有關注裡瑞姆,他詫異的是斯內普居然真的沒有在意這個不該出現在二年級課堂上的新生,甚至於之前講課的時候連這家夥在都沒有去管過哪怕一下。
所有人都在行動。
伊恩和奧羅拉也是一樣。
小巫師留意到學生們熬製的時候,斯內普還在裡瑞姆的坩堝前停留了片刻,不過依舊是沒有將這個亂入的家夥趕出課堂。
“這可真是見了鬼!”
伊恩越發感覺到了一種古怪之味,他現在有些理解彆人揣摩他出身的心情了,就像是現在他都快要懷疑起裡瑞姆的身世了。
“咕嚕咕嚕~”
伊恩和奧羅拉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魔藥熬製。
除草藥劑的熬製一開始的時候聞到的是一股類似果實一般的甜味,可越是熬製,伴隨著材料的增加它的味道就會開始轉向刺鼻和惡臭。
是那種嗅上一口。
就能讓人開始忍不住犯嘔的臭味。不少人都伸手捂住口鼻,一個勁的乾嘔,奧羅拉直接就是給她自己加了一個泡頭咒。
裡瑞姆是最快熬製好的人。
他舉起手。
斯內普立馬走了過去。
“很優秀的藥水品質。”鮮少誇讚彆人的魔藥課教授,居然是有些詫異的看了裡瑞姆一眼,隨即就搬出了一個長滿雜草的花盆。
他隻是輕輕往花盆裡滴上了一滴裡瑞姆的藥水,幾秒鐘後,花盆上的雜草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黃。
隨後。
又是快速凋零,化作了花盆裡的灰燼。毫無疑問,裡瑞姆的除草藥劑非常成功,是那種魔藥大師都忍不住發出讚歎的水準。
“我想我終於遇到了一個沒那麼蠢的學生。”這絕對已經算得上是斯內普的誇讚了,他將裡瑞姆的作品拿到了講台上作為示範。
麵對周圍同學的驚歎和大拇指,裡瑞姆微笑著欣然接受。
“這家夥還真是有點東西。”
伊恩也在熬製。
不過他的表情比大多數同學都要輕鬆許多。
也不是忍耐力強。
而是他做了一些細微的調整。好叔叔像是個幽魂一般遊蕩到了伊恩身邊,盯著伊恩坩堝裡熬製的藥水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在乾什麼?”
他有些不悅的發問。
“當然是除草藥劑。”
伊恩老老實實的給予了回答。
“我可沒聞到除草藥劑該有的惡臭。”斯內普板著一張臉,表情越發嚴肅了起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伊恩熬製的藥劑上麵。
“我稍微做了一些改良,原型的味道實在有些上頭。”伊恩倒也不是為了炫技,他隻是不想要自己整個下午都頂著沾染惡臭的長袍。
“我記得我上學期就警告過你,不要在我的課堂上使用你該死的改良。”斯內普聞言後立馬就用飽含惱火的眼神看向了伊恩。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這種臭味難以忍耐?你覺得這個世界上那麼多比你厲害的魔藥大師,不知道該如何消除這種藥劑的氣味?”
“自作聰明的小鬼……有這樣的氣味是研發者刻意為之的結果,目的是為了防止有除草藥劑意外被一些倒黴蛋誤食!”
他說出了為什麼除草藥劑會這麼的惡臭。
“額……”
伊恩當然也能猜到這一點,不過他其實有彆的辦法防止誤食,隻是,好叔叔斯內普顯然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和想法。
“如果我不告訴你這一點,你是不是還打算洋洋得意的給它添加一些菠蘿的味道?”他並沒有看穿伊恩的想法。
隻是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方式在嘲諷。
聞言。
伊恩還沒有什麼反應。
又開始看書的裡瑞姆已經是猛然抬頭,表情有些無語的看了斯內普好幾眼,隨後,在重重的歎了口氣後他又重新低下了頭。
“是這樣來的啊。”
小聲的呢喃無人聽見。
“失敗的作品!沒人會敢買你這樣的除草藥劑!”斯內普也不是針對伊恩,而是他覺得伊恩有時候太過於不尊重前輩們的成果。
對此。
伊恩還沒有反駁。
不遠處的裡瑞姆就已經是舉起了手。
“如果把這看做是一種毒藥,或許它會有很好的市場也說不定,造價低廉,毒性很強,甚至常規的檢測手段都無法發現。”
金發男孩居然是提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思路。
“你果然也是個天才!”
伊恩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金發男孩,他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和自己思路如此相通的知己,他做出這樣的嘗試也有類似的研究目的。
畢竟。
這除草藥劑頗有百草枯一般的特點。
“奧利凡德先生,這可不是你該提建議的時候。”斯內普在聞言後明顯一愣,不過很快還是陰沉著臉冷哼了一聲。
“我可不認為會有那麼蠢的巫師連這一點都發現不了。”他的眼神略微有些閃爍,不過卻依舊是語氣陰陽怪氣的評價。
“……”
裡瑞姆的表情很是……難以描述,屬於是一種尷尬和無語交織的情況。
“可不一定,說不定一些很厲害,很厲害的巫師,也有被陰到的時候呢。”他像是在努力進行著本該是伊恩來進行的辯解。
“那我建議那個巫師去治一治腦子,嗯,或許還該換一對眼睛。”斯內普想都不想一下,直接對裡瑞姆假設的情況進行了評判。
語氣依舊譏諷。
“…………”
裡瑞姆深深的看了斯內普一眼,坐回了座位上,也不再說什麼了,舉起來的書都給拿倒了,看起來有些陷入了自閉的感覺。
“重熬!”
斯內普沒管裡瑞姆,轉頭對伊恩厲聲命令。小巫師能怎麼辦呢,遭受霸權,隻能是將自己熬製好的改良版除草藥劑裝進瓶子裡收起來,然後再去拿了一次材料——他回來的時候,發現裡瑞姆在直勾勾的盯著他放在桌子上的藥劑。
這眼神伊恩有些熟悉。
所以警惕的小巫師立馬就是將自己的作品放進了自己的錢袋,貼身藏好,看到他這一行為裡瑞姆才歎著氣收回了注視的目光。
“媽的,推波助瀾了。”
他小聲咒罵了一句。
接下來的魔藥課並沒有什麼波瀾。
伊恩的速度很快。
成功在規定時間內熬製出了第二鍋的除草魔藥,避免了可能重溫廁所清潔工的命運,下課後的伊恩趕忙給自己去熬了一點治療拉肚子的藥水。
“希望裡瑞姆是在嚇唬人。”
伊恩給奧羅拉分了一瓶,自己也喝了一瓶,在看了看走廊的鐘表後,也是邁步去往了今天最後一節課所需要前往的北塔樓的塔頂。
占卜課的教室就在這裡。
正常情況下。
一二年級的小巫師們隻需要上天文課,不過,由於“洛哈特”教授給予的建議,二年級的學生會從今年開始每個月上一次占卜課的體驗課。
也能理解。
畢竟作為預言家。
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當然也會關心一下這方麵的事情。對於小巫師們而言倒是沒有什麼抱怨,畢竟這節課是以黑魔法防禦課減少一次上課時間換來的體驗課,學生們沒有被增加額外課程,還能體會到新奇的事物又怎麼會不滿意呢。
有意思的是這節課伊恩並沒有看到裡瑞姆,就好像裡瑞姆隻是想要去上一堂二年級的魔藥課。
“我看你祖父也是想要偷懶,每個月少上一節課還拿同樣的薪水。”伊恩覺得自己看穿了格林德沃的真實意圖。
奧羅拉對此不置可否。
兩個人結伴來到了占卜課所在的北塔樓,他們在一個平台上等著,西比爾·特裡勞妮自從進入霍格沃茲後就一直住在這個地方。
附近並沒有樓梯。
因為占卜課的教室大門就在平台的天花板上。就在很多對新奇課程充滿期待的小巫師,左顧右盼企圖尋找到可以進入的大門時。
“嘩啦啦~”
天花板上垂下來了一個梯子。伊恩率先從梯子上爬了上去,奧羅拉緊隨其後,隨即就是其他回過神的小巫師立馬接上。
樓梯的台階因為年代久遠而顯得有些搖晃,每一步都會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仿佛在提醒著來者這裡有多麼的不靠譜。
都是預兆啊。
占卜學意義上的預兆。
但看起來沒有任何人發現,包括奧羅拉這個天生的預言者。
伊恩進入了教室。
首先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熏香味,那是一種混合著檀香的草藥氣息讓人一瞬間仿佛置身於一個古老的占卜師的神龕。這是一間看似古怪的教室,相比較教學房間這裡更像是一個茶樓和住所的融合產物。
教室內的光線看起來昏暗而柔和,深紅色窗簾幾乎完全遮住了窗戶,隻有幾縷微弱的光線能夠透過窗簾的縫隙恰好灑進來,形成一片片搖曳的光暈,給整個房間增添了一種夢幻般的氛圍,看起來確實有那麼幾分神秘的味道。
當然。
這是其他人的看法。
在伊恩眼裡。
他倒是覺得這樣的地方,更像是某些藏在街頭巷角,晚上準時打開粉紅色燈光,讓許多迷失之人流連忘返的罪惡場所。
“這裡就是占卜課教室嗎?”
“我仿佛已經嗅到了命運的氣息!好神秘的地方!”
“我一定要認真學習這門課程,我隻要算出麻瓜世界彩票的中獎號碼,那麼我就能夠讓我爸爸媽媽反向成為富二代啦!”
……
小巫師們嘰嘰喳喳的在討論著。
教室的中央擺放著許多圓形的矮桌,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個水晶球,不少小巫師都是湊了上去想要抬手碰一下又不太敢。
就在這個時候。
“哦,又是一群在命運裡掙紮的小巫師。”一個恍惚而又低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帷幕當中走出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女人。
“能在有形的世界見到你們,這種感覺真的無比美妙。”她戴著眼鏡,頭發是那種一看就沒有怎麼打理過的深棕色,夾雜著幾縷有些乾枯的灰白,像是被風吹亂的那種枯草披散在肩頭,給她增添了幾分不修邊幅的味道。
常年生活在不見天日的環境中,讓這位教授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她的臉龐瘦削,顴骨高聳仿佛營養也有些不良。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看看你們的未來,看看你們的……結局。”西比爾·特裡勞妮教授眼神直勾勾的環顧起了在場的小巫師。
她的眼眸被一副巨大的圓形眼鏡遮住,鏡片厚得像酒瓶底,鏡框是金色的,邊緣雕刻著複雜的星象圖案。
“哦,不好,不太好。”
“你也一樣,要小心身邊的人。”
“孩子們,側耳傾聽,黑暗的陰影正在霍格沃茲的走廊中悄然蔓延……”西比爾·特裡勞妮教授先是神神叨叨的嚇唬了幾個小巫師。
隨後。
她的目光停到了伊恩的身上。
“咦?”
西比爾·特裡勞妮教授先是一愣,隨即,整個人就像是羊癲瘋犯了一眼突然抽搐了起來,把還沉浸在預言氣氛裡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這個教授怎麼了?”
“是犯病了嗎?”
“她怎麼抖的像是我媽媽偷偷在寢室裡玩玩具的時候一樣?”
……
西比爾·特裡勞妮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小巫師都驚恐地看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來感覺了?”
伊恩有些詫異,看了看旁邊若有所思的奧羅拉,又看了看抽搐持續了好一會兒的教授,他好像記得這個教授有這種特殊的本事。
果然。
隨著西比爾·特裡勞妮身體的顫抖停止,她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大變。原本迷離的眼神變得格外清醒和耀目。
“求你,救救我們,救一救……”
她的聲音沙啞而又絕望。
“我的主。”
語氣帶著哭泣味道的向伊恩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