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柴薪焚燃中響起了幾聲爆鳴,身子一暖過來,人也變得慵懶了。
意識一朦朧,回憶就湧了上來,來這世界已經十幾年了。
前世死的不算熱烈,起於一場樸實無華的車禍,死後亦沒有落人把柄,臨死前手機該刪的都刪完了。
現在的顏歡,乃是涼山人士,早年隨父遷至東北,從此在這偏僻小鄉村落地生根,爹媽走得早,除了一些繁複雜亂的巫術典籍,半點家當都沒留下。
窮困潦倒,好在孤家寡人一個,一身孑然輕放,不用對這對那兒的負責,小日子也算勉強說得過去。
就在顏歡以為這種清貧寡淡的鹹魚日子可以一直持續的時候,父母留下的巫術典籍直接將他的恬淡心境轟了個稀碎。
夾藏書中的幾封密信,遮遮掩掩地提到了“風天養”和“拘靈遣將”幾個字眼,甚至幾本古籍本身就是煉炁法門。
顏歡恍然大悟,這是《一人之下》的世界。
明白後,以至於他當場就焚毀了父母遺藏。
甲申之亂幾十年尚有餘波,八奇技乃取亂之術,這要命玩意兒,自個兒能沾染嗎?
在顏歡看來,就那些迷惑人心的奇技淫巧,欲圖隨意染指,實在是愚不可及,太蠢了。
“我犯蠢了!”
顏歡咬咬指頭,失去了三年的自由,完全是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單憑他出身涼山這個身份,就注定了繞不開風天養,何況父母生前又是本地熟知的巫覡,會被東北馬仙一脈盯上實屬正常。
疑似有拘靈手段的巫覡,跑到馬仙一脈的地盤,這和將家具丟在成龍堆裡沒有本質區彆。
“前途一片灰暗啊!”顏歡雙手捂麵,裹著被子卷成麻花。
破解典籍密文,他做了,也得到了“拘靈遣將”,也確實被出馬一脈盯上了。
要說後悔,有一點,可不全然都是後悔。
這三年,不自由是真的,吃飯被人盯著,睡覺被人盯著,洗澡被人盯著,就連上廁所都要彆人盯著,整整三年都沒點個人**。
要說修習了“拘靈遣將”後的好事,不多,但確實有。
最起碼顏歡完成了父母五分之一的遺願,告慰了二老的在天之靈。
“伱覺得這樣做,就能打消他們的念頭了?”晦暗中,傳來一聲清泠似水的女音。
一隻毛發潔白如雪的玉兔跳上炕頭,趴窩在顏歡旁邊。
“為了試我,他們都折騰起娃娃來了,再不表明態度,我怕下次他們給我整花活。”
顏歡才想撫摸白兔,那兔子淩空一躍,搖身化作了一白衣美人。
顏歡父母的遺願,自然不是“拘靈遣將”這種單純的術,而是天下巫士的夢想——五行之精。
眼前正是五行之精的金精。
金之精名清明,形如白兔,通體晶瑩流光,可化為白衣美人。
想當年,顏歡孤身入長白山,在白雪皚皚的山頭苦等七日,才換來清明的一個垂眸。
“清明姐,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能走出這馬仙家的大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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