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餓嗎?這都什麼時候了?”孟郃見小聲說。
舄石說道:“進出都不是一條路,迷宮一樣,沒人帶著真的出不來,咱這武王也是太小看這東西了,此人這些年都是在露拙藏能,不可估摸,互不乾涉為好。”
孟郃見也說:“老實人真老實才行,這西海王不是。”
三人來轉過一對如山一樣的古木,麵前門口或坐或者,一大片,足足有百人之多,衣衫襤褸,一聲不吭,不知道的還以為山太陽取暖閒散而樂呢。
向導走到一個高個子麵前說:“劉隊,人帶來了。”
這劉隊正是劉工,他點點頭,對著孟郃擺擺手,示意過來。
葛壯藹看這些都是自己的人,他在尋找自己的兄弟,目光搜索幾遍都沒有,其他人他也不認識。
舄石也說:“沒有令弟大人,他們叫我們過去。”
三人走到劉工麵前,他們不知道劉工什麼人什麼官職,但給人一種盛氣淩人的氣勢,現在是求人,三人點頭哈腰的給劉工以禮相見,劉工也不認真看他們,從身後的人手裡接過來一個花名冊問道:“你們三個哪個說了算?”
論官職孟郃見和葛壯藹平級,舄石隻是個侍衛領班,相當於隊長,不入品流。
舄石看著孟郃見和葛壯藹兩人,孟郃見和葛壯藹互相看看,指著舄石,異口同聲的說:“舄石侍衛大人說了算。”
舄石很想罵人,嘴上說:“我隨武王而行,武王讓葛壯藹帶隊,就由葛大人主張好了。”
孟郃見也推脫說:“一切請葛壯藹定奪。”
沒等葛壯藹推辭,劉工說道:“你是葛大人?叫什麼名字?”
“屬下是武王參軍,葛壯藹。”
劉工把花名冊杵到葛壯藹麵前,說道:“在這裡寫上你的名字,一共是一百八十六人,傷殘的都連上,另外有一百零二具屍體。”
葛壯藹木訥的把花名冊和毛筆接在手裡,紙張上密密麻麻,他不認識字,舄石和孟郃見對花名冊和紙張的本子都好奇,他們伸過頭側目而看。兩人也不認識字,聽見所簽字畫押,就趕緊把頭縮回去,向後撤退了兩步。
“他簽字清點人數,你。”劉工指著舄石說:“你跟我來,清點屍體,一並交給你們。”
舄石沒反應過來,劉工已經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十個高大威猛的年輕人,他們都沒穿軍裝,或者他們這身衣服就是他們的軍裝,看起來像是漁獵的行距,很精神,眼睛裡都是剛毅,渾身力量,看著都有壓迫感。
舄石看對方威嚴但沒有威脅,他知道各為其主,也至於害自己的性命,就問道:“請問大人貴姓?”
“我姓劉,叫劉工,不是什麼大人,隻是一個普通碼頭管理員。”
“劉大人,你們的人為何各個精神抖擻?你們有肉吃?能吃飽飯嗎?”
百步之外,在一對木料背影處,一片裝在麻袋裡的屍體,整整齊齊擺放著,劉工把花名冊遞給舄石,說道:“核實後簽字。”
舄石雖然不認識字,但是會寫自己的名字,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正式的書寫的自己的名字,他一筆一劃,生怕寫錯,但手抖的不聽自己的話,儘了最大努力依然是彎彎扭扭,如同雞爪劃痕,很是不滿意,寫完恭恭敬敬的遞給劉工,劉工看一眼合上本子說:“核實一下數量?”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人生無常,生命就此結束啦。”舄石自語又在問劉工道:“劉大人,您說火龍果攻伐滇海,我們會不會死?”
劉工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傳言都城糧食都吃不完,拿出來釀酒,這是不是真的?這裡潮濕,很多人風濕,腿腳關節不好,你們有沒有渠道?我們是鄰居,兄弟們也沾沾光。”
舄石左右看了看,見其他人,就小聲的說道:“不多,但是要糧食換。”
劉工說:“我看舄石兄也是可交之人,我們這是私下交易,被知道了輕者監禁,重者丟命,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舄石眼神裡閃爍著狡黠,說道:“我知其中厲害,我們自己心裡有數,不過要有聯絡人,我們也不方便接觸。”
劉工會意的說:“好,我這邊想辦法弄糧食,到時聯係你。”
兩人約定,擊掌為誓。
劉工回答剛才舄石的話說:“你看這些人的精神麵貌就知道,我們這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但絕對能吃飽喝足。吃肉是我們共同的夢想,如果能聯係上......”劉工指了指都城方向,神秘一笑。
舄石說:“劉哥,兄弟我明白,但咱也沒有辦法,能跑的都跑啦,咱走不了,再繼續在這受苦。”
劉工說:“咱都是乾活的,誰給飯吃就任誰,兄弟可彆犯傻。”
“大哥說的知心話,西王爺雖然手裡沒兵,卻比武王有本事,也正好保護了自己,火龍果的威遠大將軍近在咫尺,說定什麼時候偷襲,真是膽戰心驚。”
劉工反問道:“火龍果為何要光複滇海?咱當然不喜歡,你說老百姓喜歡不喜歡?”
“老百姓當然喜歡,這滇海暗無天日.......”舄石突然想到會禍從口出,他閉了嘴,很驚恐的看著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