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策英一聲疾呼後。
趙宗全也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而後立馬往後退去。
那刺客見狀,又是一副舍身忘死的姿態朝趙宗全衝了過去,迎麵一刀,正好順著趙宗全下意識抬手格擋的姿勢,劃開了其衣袖。
趙策英依仗著一身甲胄,快速解決掉自己身邊的刺客,而後又是一扭身,徑直將自己父親身前的刺客擋了下來。
兩邊的下人見狀就要圍過來幫。
“全都給我停住彆動!違者格殺勿論!”
有了方才的陰影,趙策英自是不敢賭眼前這群下人裡還有沒有刺客,當下這種情景更是沒有時間去辨認,於是索性便不用他們幫忙了。
有甲無甲的差距可謂是天差地彆。
不多時,趙策英便將最後一個刺客擒住,想要借此問出幕後之人。
“說,是誰派你來的?”
麵對趙策英的連聲質問,那刺客卻隻是輕蔑一笑,根本不屑回答。
“你已是階下囚,還不老實交代!”
氣不過的趙策英登時邦邦幾拳下去,就要嚴加拷問。
這時,那刺客突然說話。
“要不是今日突然來了一群混賬,亂了我們的計劃,不然當下怕是你在我膝下討饒了!”
說實話,此刻刺客的心裡十分憋屈。
其實他們此行來的並不止這麼些人,隻不過按照頭領製定的計劃,率先讓他們六個最忠誠的刺客,作為內應先入目標人物府上,隻待尋到趙宗全父子出門的好時機,便與外麵接應的人裡應外合。
到了那時,眼前父子都是甕中之鱉,十死無生。
結果誰曾想,今日竟不知從哪來了一夥蠢賊!
他們本見今晚另有一夥人來襲,造成了混亂,就想趁著府內混亂的時候,直接完成任務。
所以在來這兒之前,他們便先行殺死了同廂房的下人。
但誰知道,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就想趁著混亂之際,直接取了這父子倆的項上人頭。
結果那群賊人竟然直接跑了!!
你們跑了,我們怎麼辦?
六位還在府裡的刺客,一時間全部都是滿臉黑線和問號。
他們來時已經殺了人,而那夥賊人撤離的太過迅速,以至於他們現在根本出不去。
若是等會兒開始盤點人數,他們隨時都有暴露的風險。
與其留在原地等死,還不如搏一搏!
靜默半晌後。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他們混在人群裡,前仆後繼的上了。
就落得了現在這個結果。
而身為死士,在被擒住的那一刻,結局就已經落定了。
趁著趙策英因為自己一番話愣神之際,刺客當機立斷,迅速咬開了藏在嘴裡的毒包。
回過神來的趙策英還要追問,卻見刺客嘴裡已經開始流出黑血了。
將一切處理妥當後。
書房內。
趙策英和趙宗全開始複盤今夜的兩撥敵襲。
“首先,這兩夥賊人定不是同一夥人,所以孩兒以為,密詔之事,恐怕當下在彆人眼裡,並不是什麼秘密。”
趙宗全輕輕點頭。
方才那刺客的臨終之言,他在一旁也是聽到的。
就算那刺客不說,他也能猜出這是兩夥不同人。
實在是行事風格差距太大。
一個像是敷衍任務式的,與其說是刺殺,更不如說是“提醒”。
而另一個則是生死搏命。
“其中必有一家是京城裡的那兩位!”趙宗全思忖一番後,緩緩開口道。
“是的,父親!”趙策英跟著點頭道。
而後趙策英臉上又是迥異於趙宗全的擔憂,反而是神色振奮道
“父親,我們上京吧!”
聞言,趙宗全登時詫異地回過頭,麵露不可思議道:
“你說什麼?”
“父親,孩兒說上京!”
趙策英眼神堅定,開口道:
“前頭那一夥賊人暫且不論,就單單後頭那一波刺客,雖咱們暫且不知是京城裡的哪位,但我們大可把這事告到官家麵上啊!”
“你說什麼胡話呢!”
趙宗全的第一反應,便是拂袖道:
“我們現下都在彆人眼皮子底下看著呢!在自家府中,自身安危尚且不能保證,更何況去路途遙遠的汴京?”
“到時恐怕就不止一波刺客了,我們恐怕是要凶多吉少,能不能活著走到汴京城都兩說!”
趙宗全當即溫聲開口道:
“我們這些日子隻需躲一陣兒,等官家確定太子之位歸屬,屆時大局已定,自然是安全無憂。”
趙策英卻不認同自家父親的觀點。
“可是父親,若是今日刺客是‘太子’派來的還好,多半隻是來警告我們一番,不讓我們對帝位產生幻想,錯過這一次,多半也不會再費力了。
可是,您想沒想過……”
“若是這刺客,是其中失意者派來的呢?”
趙宗全聞言眉頭一皺:
“此話是何意思?”
見趙宗全肯聽自己解釋,趙策英心中一鬆。
他自是不願意放過這千載難逢的“進步”機會。
再加上有了今日夜襲,這更是讓他躊躇滿誌,看到隱約出現的曙光。
“父親,你想一想,若是今日之事,是出自那位痛失太子之位的手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已然失去了太子之位,又為何要來襲殺我們這樣的更後位的人選?”
趙宗全登時麵露驚疑,赫然轉頭與趙策英對視一眼:
“你是說……”
“沒錯!”
趙策英肯定點頭,目光炯炯道:
“無非是他不甘心失去這百年難遇的機會,所以要冒險走一步險棋!”
“而他又不希望自己被人坐收漁翁之利,所以這才想要清除後患!”
這便是今夜刺殺後,趙策英心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念頭。
他心裡一萬個希望,今夜的幕後主使是爭儲的失意者!
這就意味著,他們父子,就有漁翁得利的可能!
而且,當下理由也是現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