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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列車上的殺人案(1 / 2)

“是啊,能在城市的地下空間中開辟出這一塊地方可不容易,建造者用心了。”

岑冬生很讚同。

“這地方是古代就有,還是後來造的?”

“我猜是二者兼有。”

可能最開始隻是古人留下的遺跡,被後人在此基礎上擴建。

即便有著發達的現代科技,要造出如此龐大的景觀仍會是個浩大的工程,耗費經費堪稱天文數字……換句話說,不是做不到,但很不現實。

可若是有大偉力的咒禁師來做,就是另一碼事了。

宋雨棠將目光從窗戶上收回,收斂起驚訝。

“師父,關於剛才那個‘瘸老七’說的事情……”

“哦,對了。”薑雲湄用手指著自己,好奇地問道,“那真是我的錯嗎?我還以為自己複原得很好。”

“那老頭肯定不老實。”

岑冬生回答道。

“彆的不說,我能確定一件事,這座城市最近真不太平。”

“普通人混入鬼市入口”——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咒禁師眼中,一群普通人的性命不算什麼,但這種征兆本身就意味著異變。

那群人明明有結界攔著,卻還是誤打誤闖了進來,說明兩個世界的平衡正在崩潰。

“他還提到‘龍脈’的事情,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詞……”

“感興趣?”

岑冬生笑了起來,難得有機會再做一次師父該做的事,就和最開始擔任宋雨棠的引路人時那樣,聊起了咒禁師的通識課。

所謂的龍脈,在古代其實是指起伏的山脈。因山脈在形態上多方麵與傳說中龍相似,故風水學將山脈比喻做龍;通過對形態的辨認,審定山脈的長遠與走向,從而辨認尋找風水寶地、測量地區興衰。

“不過,這隻是普通人能看見的部分。”

岑冬生拿手指敲了敲自己的眉心。

“在那些精通風水一道的咒禁師眼中,真正的龍脈位於地下,那是某種龐大的能量,是大自然中運行的內在動力及其規律性的抽象總結。”

“這種說法有道理嗎?”

“有些道理。地核有能量,地底亦有,還能影響到上方的自然景觀。部分咒禁師甚至可以借用地脈能量。”

譬如目前在天海市的超工委總部,據他所知,就是在當地風水師們的努力下建立在了某條地脈流經之處。

“另外,對於地仙係咒禁師們而言,辨認和利用龍脈算是一門必修課。”

本身借助咒禁的力量,由體內的“小世界”催動乾涉外部的“大世界”,從而製造遠超控製能力範圍內的自然現象,就是地仙係咒禁師們的長處,利用龍脈亦是手段之一。

正因如此,有一部分組織團體會反過來選擇將基地建在遠離龍脈的地方,避免被人炸上天。

“可以看成是天然的核發電廠,既有清潔龐大的能量,同時危險度頗高……”

“這個比喻還湊合。”

之前提到過各大咒禁師團體會為了地區利益發生矛盾,龍脈便是其中之一;數個勢力曾經對龍脈聚集地展開過一段時間的爭奪。

岑冬生不記得超工委有沒有加入這種鬥爭,但他知道萬仙朝會有參與過。

至於這場爭奪戰中最出名的,卻是一家叫作地師會的咒禁師組織的領袖——

此人自稱“屠龍師”,是第一次浪潮期間名頭最響亮的特等咒禁師,甚至在一段時間內比安知真或張是道更為人所知。

不過,這人並沒有成為“祖”,而是在第二次浪潮到來前身死道消。關於龍脈的爭奪,在他死後落下帷幕,被幾大勢力默契分光。

以及,在八年之後,龍脈已經談不上是需去爭搶的重要資源;它的所謂“威脅性”,在嚴密監測下也不再是危險的定時炸彈。

“山陰市這邊有‘龍脈不穩’……突然得到的這份情報不知是真是假,會不會和與之後的龍脈爭奪戰有關?”

信息不足,岑冬生暫時得不出答案。

對於早期咒禁師社會的演變,他畢竟不是親身經曆者,除去知道幾個重要人物和節點以外,對細節一無所知。

“師父你說,那位老人明明對我們有隱瞞,但又特地提到了‘龍脈’這個詞,他是否在暗示著什麼?”

“有這種可能。”

“瘸老七”……岑冬生默默將這個名字記在心底。

……

眾人欣賞了片刻風景。

列車在這規模龐大的幽冥之國中穿梭,看這穿行方向,應該是圍著地下河繞了一大圈。

“按照車票上的記錄,還有十分鐘到站。”

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一聲尖叫,從走廊上傳來。

簡直像是驚悚片裡第一個受害者那般的慘叫聲,中間還夾雜著紙人服務員“請勿慌張”的機械回答。

“你能看見嗎?”

“嗯。有人在列車中段發現了屍體。”

有薑雲湄在,他們縱使足不出戶,仍能將情報儘收“耳底”。不過,既然事件都主動找上門來了,岑冬生沒有退縮之意。

……

他主動推門出去,看見紙人們組成一支詭異的隊伍,排著隊往前走,將走廊堵得水泄不通,車廂連接處再度傳來淒厲尖叫。

岑冬生隨手將紙人們撥開,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他瞧見窗戶邊沿站著一對男女,男的四十歲左右,相貌平凡,有啤酒肚;而女人則很年輕,身材妖嬈,趴在男人懷中哭得梨花帶雨,有幾分惹人憐惜的姿色,剛才發出尖叫聲的就是她。

“彆叫嚷了,聽著煩心得很。”

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皺起眉頭說。

“但……但是……”

女人抬起頭來,這時,一群紙人們從後麵撲過來,嘴上說著“由我們來處理”“各位客人請放心”,但它們簇擁著動起來的樣子卻讓人頭皮發麻,她看到這一幕後,忍不住又閉上眼睛尖叫起來。

這女的……是個普通人?若不是,那就是身為咒禁師的水平過於低微,在男人的感知中就和水黽一樣。

岑冬生不再理睬,繼續向前。

“怎麼辦怎麼辦”“死人了死人了”“趕緊通知管事”,紙人們像失靈的機械般原地打轉,像一支跳著滑稽舞蹈的舞團。

堵在前方的紙人試圖伸出手阻攔,但它們擋不住男人堅實的腳步;再往前兩步,他終於見到了死者。

列車玻璃碎了個大洞,來自湖麵上的寒風“呼呼”湧入,一具屍體橫臥在過道中央,死相淒慘。

死者太陽穴插著半截犀角梳,梳齒間纏繞著浸血的頭發,屍體呈跪拜狀,雙手被反綁。

此人年紀在三十歲左右,長相稱得上俊秀;如今渾身鮮血,傷口淋漓,明顯在死前受過折磨,身上穿著一件現代人不常見的長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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