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學,正好是午飯時間,蕭夏也懶得出門了,索性跟著崔璉來到太學食堂用餐。
“崔兄,聽老韋說太學用餐吃不飽?”
崔璉微微一笑,“你誤會他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說,太學食堂沒好菜,沒好菜就沒有胃口,自然就吃不飽,如果你不嫌麵粗,那種粗麵饅頭,想吃幾個拿幾個,但不能剩也不能帶走,如果多拿吃不下,要被扣分,太學本來很難讀出來,若在飲食上被扣分,就得不償失了。”
“再請教一下,像我這種不限課程的旁聽生,該從何著手?我去哪裡知道課程?”
“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六個學府的課程實在太多了,而且我說句難聽的話,賢弟不要生氣。”
蕭夏笑道:“你說,我不生氣!”
“我們所知道的不限課程旁聽生,其實都不是來讀書的,隻是來太學掛個名,做彆的事情,因為可以在各個學府聽課,也就導致各學府都管不到,也沒人管。
你宿舍的前一個人,叫做張岐,河內名門張家的子弟,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嫖妓,長安的教坊、青樓都被他玩遍了,從未見他讀過書,如果他不帶妓女回來,真的沒有人管他,結果他帶妓女回太學宿舍,觸怒了程學正,將他開除了。”
蕭夏笑道:“雖然我也不太喜歡讀書,但不至於一節都不聽,比如我的字寫得不太好,我就想練練書法,如果有名師來上課,我肯定會聽。”
崔璉嗬嗬笑了起來,“還真巧了,呆會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可能就有你想聽的課程。”
兩人穿過宿舍區,來到生活區,這裡位於學堂和宿舍之間,占地近十餘畝,有一大一小兩座建築,崔璉指著兩座建築道:“大的是餐堂,小的是熱水房。”
“還有熱水房?”蕭夏有點驚訝。
“冬天有,夏天就沒有了,有一個專門燒水的老仆,冬天大家不是都要用湯婆子嗎?要不然被子裡太冷了,還有燙酒的滾水,泡腳的熱水,泡茶的滾水,都可以來這裡買熱水,十文錢一壺,就是要等一會兒,或者給幾文錢叫小廝跑腿。”
“還有小廝跑腿?”
“就是專門洗衣的宋大娘兒子,才八歲,你喊一嗓子他就來了,他專門幫大家跑腿,幫大家買酒買菜,夜裡跑腿幫你買熱水,你彆小瞧,一天賺五六十文妥妥的。”
“你的意思說,還有人幫我洗衣?”
“當然,宋大娘就是專門幫學生洗衣,洗冬天的袍子和被褥五十文錢,要幫你拆線和縫線,洗春秋的夾衣和褲子十文錢一件,還有宋大娘的婆婆,幫人倒馬桶,一次五文錢。”
“這個倒方便,怎麼委托她?”
“不用委托,你早上把馬桶放在院門外,上麵蓋子上放五文錢,她就會替你洗刷乾淨送回來,從來沒有搞錯過。”
“錢會不會被人拿走?”
“怎麼會?太學是講禮儀的地方,不會有賊,所以屋子裡得經常備幾百文錢。”
很快兩人來到餐堂前,餐堂大門旁邊有一個布告欄,有不少學生在圍看。
崔璉拉了蕭夏一把,來到布告欄前,上麵貼有太學三個月的課程表,還有其他學院的熱門課程。
崔璉低聲道:“看見沒有,明天下午書學那邊有秘書少監薛道衡的書法課,我肯定要去旁聽。”
“你是太學生,也可以去旁聽?”
“要具體看教授,有的教授歡迎旁聽,他就會讓助教在這裡貼一張預告,就是允許去旁聽的意思,而且隻有太學有食堂,其他五個學府的學生都來這裡吃飯,大家也沒有那麼生分。”
蕭夏又看了看旁邊太學的課程,他忽然眼睛一亮,居然還有射箭課,就在今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