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嫂子人呢?
王濤這一轉頭才發現,韶驚鵲沒跟著進門,連忙轉身出去找人。
誰知剛跨出病房,就看見韶驚鵲靠在門邊的牆上默默掉眼淚,兩隻眼睛哭得通紅,可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想必也是忍得很辛苦。
王濤看了心裡也難受,努力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道:
“嫂子,你看你還不好意思了,躲在這兒乾啥?趕緊進去看看陸營長啊,他醒著呢,一定很想見你!”
韶驚鵲剛才在門口,將樊勝男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想到陸戰之前受了這麼重的傷,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她心裡就難受得直掉眼淚。
她越是急著擦眼淚,情緒卻越是難以控製,那淚水就像打開的水龍頭一樣根本止不下來。
這樣的情況下她哪裡敢進門,病人最忌憂思,她不想讓陸戰看到她掉眼淚的模樣。
見王濤出來叫她,韶驚鵲連忙掏出手帕擦乾了臉上的淚痕,朝他展顏一笑:
“來了。”
終於,她的手顫抖著推開病房的門,那雙還蘊著淚光的眸子不由自主便看向病床的方向,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就這麼真實地出現在她麵前。
與在她夢裡出現過無數的那張麵容一樣,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因為消瘦顯得看著越發鋒利。
可讓她感到陌生的,不隻是他突出的眉骨處多了一道半指長的傷疤,更是那道濃眉下半睜的眼眸中看向她的眼神——
平靜得不帶有一絲情緒,淡漠得讓她心驚。
在來的路上,韶驚鵲在腦中設想過無數次和陸戰相見時的情形,但絕沒有預想過會是眼下這種情況。
一時間,她也失了方寸,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整個人站在陸戰冰冷的視線中局促不安。
王濤見狀也覺得病房裡靜謐得有些奇怪,他還隻當是他和樊勝男在場,兩人不好意思說話,連忙對樊勝男說道:
“樊醫生,聽說我們部隊還有一個排長也送到咱們醫院了,麻煩你帶我去看看他。”
樊勝男探究的眼神在韶驚鵲和陸戰身上來回兜了一轉,眉心輕蹙,但到底沒多說什麼,抬腳走出了病房。
等到病房裡隻剩他們兩人,氣氛更是過分安靜到了極點。
陸戰看向韶驚鵲的眼神就像冰冷的湖水,毫無波瀾地從她身上滑過。
韶驚鵲眼含淚光地看著他,心疼地輕輕喊了一聲:
“陸戰......”
可陸戰卻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看向韶驚鵲的眼神就像在看著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病房裡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