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誰啊?怎麼從咱們病房裡出來?”
陸秋雅滿臉狐疑,那人沒穿白大褂,一看就不是醫生,他怎麼能隨便進出沒人的病房呢?
“不會是小偷吧?!”
這回她從老家坐火車來豫省,一路上碰見了好幾次抓小偷,她才知道當小偷的什麼樣的人都有,年輕人,小孩兒,老頭兒……甚至還遇見一個大肚婆,差點兒沒驚掉她的下巴。
陸戰看了一眼那個背影,語氣平淡地說道:
“彆胡說,這兒是軍區醫院,哪個小偷會到這兒來偷東西。”
陸秋雅想想也是,醫院裡住的都是病人,都是受苦的可憐人,偷這些人的錢財死了也不怕下油鍋!
興許是走錯病房了吧?
她一邊推著陸戰往病房走,一邊笑嘻嘻地和他說話:
“哥,你瞧我今天穿的這件大衣漂不漂亮?”
“勝男姐可真好,我昨天跟她提了一句這兒比咱們老家冷多了,她今天早上來接我的時候就給我帶了一件大衣來,說是她原來的舊衣服,讓我先將就穿著。”
“她還說周末有時間再帶我去市裡買新衣服,還要帶我去吃好吃的呢!”
這兩天,陸秋雅一提起樊勝男就滔滔不絕。
陸戰聞言皺起眉頭:
“我給你說過了,樊醫生工作繁忙,你沒事不要總去麻煩彆人。”
陸秋雅撅起嘴,不以為然:
“是勝男姐主動給我帶的衣服,又不是我開口要的……”
“陸秋雅!”
陸戰冷聲叫了她的全名。
心知她哥脾氣的陸秋雅連忙改口道:
“好好好,不要麻煩勝男姐,我知道了!”
陸戰沉默了幾秒,開口說道:
“我包裡有五十塊錢,你拿上明天就回學校去,下學期就高三了,之前有消息說明年可能恢複高考,你放假這段時間就在學校裡複習,其他地方哪兒也彆去。”
陸秋雅一聽就急了,以為她哥生氣了要趕她走,連忙說道:
“哥,你彆生氣,我錯了,我再也不麻煩勝男姐了,我這就把大衣還給她,周末也不去逛街了,你彆趕我走,我走了沒人照顧你!”
陸戰恍惚間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他記得韶驚鵲好像也說過要留在這兒照顧他,當時他斬釘截鐵地說自己不需要她的照顧,讓她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想起那天晚上韶驚鵲奪門而出時從臉頰上滑落的淚水,陸戰忽然陷入沉默。
陸秋雅小心翼翼地偷看她哥的臉色,見陸戰不說話,連忙輕手輕腳地推他進了病房,生怕動靜大了驚動她哥又提起要她走的話茬。
誰知剛進病房,一陣清幽香氣便撲麵而來。
陸秋雅驚喜地說道:
“呀,哪兒來的臘梅花,好香啊!”
陸戰心頭一震,猛地抬起頭,卻隻看到空空蕩蕩的病房裡多了兩支盛開的臘梅花,鵝黃色的花瓣為冰冷單調的病房增添了一絲溫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