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掠過一絲苦笑,剛才鼻間聞到花香的一瞬間,他腦子裡居然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是不是韶驚鵲回來了?
陸戰的眼眸再次黯淡下來,耳邊隻聽到陸秋雅自言自語的說話聲:
“哥,這花應該是剛才那人送來的吧,他為啥給你送花啊?你認識他嗎?”
“不會是要求你幫忙辦什麼事吧?那也真夠摳的,哪怕買點水果也像樣一點啊,折兩支不要錢的花算怎麼回事?”
“.…..”
陸戰說不出自己此刻心裡是什麼滋味,看到這兩支臘梅花,他便猜到剛才那個背影應該是給他送過一次花的門崗老劉。
當初也正是因為老劉的出現,他才在韶驚鵲離開的那天第一次知道,為了儘可能給他營造一個溫馨舒適的康複環境,韶驚鵲私底下用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細枝末節的努力。
現在回想起韶驚鵲照顧他時的點點滴滴,陸戰不禁懷疑起他當初的判斷是否太過武斷,對她的態度是不是太糟糕了一些。
可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最後卻被叫祁盛之的人一個電話就叫走了......
直到現在,陸戰都還記得那一刻心痛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人挖走了一樣,不止是痛,是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尤其讓人難受。
“勝男姐,你來了!”
陸秋雅歡快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陸戰陷入回憶的思緒,抬眼便看見麵帶微笑的樊勝男走了進來。
他收回心神,禮貌地衝樊勝男點了點頭:
“樊醫生。”
樊勝男眼底掠過一絲淺淺的失望。
她一度以為和陸戰聊起蒙山戰場的往事之後,她和陸戰的關係會親近不少。
她以為陸戰會像那時候一樣叫她一聲小林,或者叫她一聲勝男。
可從陸戰醒來到現在,他都一直禮貌地叫她樊醫生,這讓樊勝男心底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樊勝男將手裡的檢查報告遞到陸戰手中,笑著說道:
“報告顯示你身體的各個指標數據都恢複得不錯,配合上康複科的康複訓練,應該要不了一個月就能恢複自由行動,隻是體能訓練還得慢慢來。”
這次受傷住院耽誤了不少時間,得知終於出院有望,陸戰臉上也有了笑容:
“謝謝樊醫生。”
樊勝男笑了笑,目光落到他床頭邊的臘梅花上,瞳孔猛地一縮,眼底掠過一絲驚詫——
她記得韶驚鵲在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給陸戰的床頭換一束鮮花,哪怕是韶驚鵲走的那天,陸戰的床頭也出現了幾支新鮮的臘梅。
這些天她來的時候都有留意,原來那幾支臘梅花已經凋謝得差不多了,她靜靜地等著那些花都掉落完,便可以自然而然地“順手”幫忙把花丟掉,那時候陸戰的病房裡就再沒有任何一絲韶驚鵲遺留下的氣息。
可是……今天病房裡怎麼會又出現了新鮮的臘梅花?!
“秋雅,這花......是你摘的嗎?”
樊勝男沒忍住開口問道。
陸秋雅見樊勝男皺起眉頭,以為這花放在病房裡不好,連忙上手準備抱起花瓶:
“不是我摘的,不知道是誰趁病房裡沒人放進來的,勝男姐,我這就給它扔出去!”
她話音剛落,隻聽見一個聲音斬釘截鐵道:
“不要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