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諸君百忙之中,參與見證我西廠此番大會!薑武年在此拜謝!”
“如諸君所見,今日競選已塵埃落定,本督有廠內急事要處理,請恕不能一一相送!”
說完,他看向最前方的七位大檔頭:
“七虎立刻隨本督前往正殿議事!”
“小安子!不對,你現在是副督了!你也來!”
說罷,步履匆匆,朝著前方的西廠司衙走去。
“是!廠公!”七虎不敢怠慢,紛紛領命,跟隨上前。
雨淮安楞了一下,對著一旁的陸司瑤道:“陸大人,今日雖然平安順遂,但你這份護衛之情,在下銘記終身!”
“無妨,你現下已是西廠副督,既是高層緊急會議,你趕緊去吧。”
陸司瑤笑了笑,嘴角竟是露出淺淺梨渦:“我在門口等你。”
“這?”
雨淮安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呢。”陸司瑤點了點頭,臉頰忽然有些微紅:“呐,你之前不是在我家師兄麵前說,要帶我去西廠外的酒肆喝酒麼?”
“哇,陸大人你記憶力真好。”
雨淮安驚了。
沒想到他隨口說的這些口嗨逼話,這位冷麵禦姐竟然全部記得!
“叫司瑤,陸大人可不好聽。”
陸司瑤笑道:“當然,你加個姐字,我也很樂意聽哦~”
“噗。”
雨淮安心中莞爾。
京城第一冰山美人開起了玩笑,萬年鐵樹開花兒了啊!
“嗯,先不說了,司瑤姐。”
“弟弟要進去了。”
最後裝作不經意,拍了拍對方緊身衣下那挺翹渾圓的絕世美臀後,雨淮安飛身步入西廠大門。
真特麼帶勁q彈!
在這一刻,他同時生出了兩個預感。
第一:今日的西廠怕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第二:今晚的酒肆二人行,怕不是能爭取把這位女神捕,變成小木床的第三位女主人!?桀桀桀桀桀桀!
西廠前院的議事大廳內。
薑武年龍盤虎踞,神色肅然的坐於上方。
雨淮安則是暫時坐在昔日劉全福的交椅上,與七虎並列而坐。
“來,小李子,把事情說給諸位大公公聽聽。”
薑武年看向一旁的暗子。
那名為小李子的暗子道:“回稟廠公,各位大檔頭,以及雨雨副督主,前幾日朝中幾位肱骨大臣,秘密麵聖,彈劾大皇子殿下徇私,聖上前遂命咱們東西廠,徹查武學監。”
“廠公深知此事錯綜複雜,盤根錯節,再加之七位大檔頭當時不在京城,於是便找來了退隱的前任大檔頭,莫老公,帶著昔日劉公公的幾名小檔頭偵辦此案。”
“莫老公曆來以查案手段高明著稱,很快便通過一係列線索,追查到武學監正二品“聖武使”馮玉的頭上,卻沒想到”
說到這,小李子輕歎一聲:“莫公公帶人捉拿馮玉的時候,東廠的人闖了進來,想要搶功,莫公公年事已高,一番打鬥之下,自然不敵,此刻,他跟一乾小檔頭,被東廠扣在了破廟裡!”
“什麼!?”
聽到這裡,七虎臉色大變,同時站了起來。
“這狗日的東廠!欺人太甚!”
“當真欺我西廠無人了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李子!說!東廠帶頭的是誰!莫老公被扣押了多久了?”
七虎紛紛看向那瑟瑟發抖的小李子。
“從小的觀測到莫老公留下的求救暗標,到現在約莫一個時辰!”
小李子道:“根據暗標的內容,地點是在帝都郊外天宕山,而東廠此番帶頭的,正是四煞之一,玉羅煞範寧!”
“他奶奶的!咱家早看這範寧不爽了!咱家這就帶隊去弄了他!”
鐵骨虎葉城第一個怒聲表態。
其餘六虎亦是紛紛附和。
雨淮安沉思不語。
就在這時,薑武年頹然揮手,聲音沙啞的道:“人,咱們必須得救,若是莫老公平安無恙的話,報仇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那範寧是劉謹最寵愛的乾兒子,你們若殺了此人東廠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劉謹最厲害的手段,這些年,你們是領教過的。”
“那便是——禦前枕邊風。”
“咱們東西廠說到底,都是天子的家奴啊。”
聽了這話,七虎都是一臉哀歎,默然無語。
的確,這些年西廠被東廠如此的打壓,大家心中都清楚,這其中少不了那位帝國主宰的暗中助力。
最開始他們或許還有一腔熱血,想要揚眉吐氣。
但久而久之
可能是跪習慣了吧。
七虎越想心中越是發堵。
那性格柔弱的胭脂虎李純甚至“嚶嚶嚶”的哭出聲來。
刹那間,大殿中,眾人神色頹喪,一片悲戚之聲。
昔日叱吒京城,虎嘯八方的西廠虎衛,此刻已是毫無鬥誌,身未老,心已倦。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冷厲的年輕聲音傳來:
“廠公!這一次,絕不能讓!”
“此事若就這麼算了,東廠今後隻會變本加厲!”
“請允許小安子帶領我西廠同袍衝一次吧!”
帝都北郊。
天宕山,一處破廟內。
“哈哈哈哈!西廠?就這本事?”
“就憑這幫廢物,也配跟我們東廠齊名!”
“我看啊,回頭跟劉督主說說,讓他勸勸陛下,將西廠撤掉,讓你們這群廢物都過來給咱們洗尿壺,咱們東廠,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
一群身穿蟒袍的東廠宦官,正對著一群西廠太監,拳打腳踢,辱罵嘲諷。
“你們東廠彆太過分了!”
其中一名西廠小檔頭仰天怒吼:
“這逃犯馮玉,本就是咱們先找到的,你們東廠尾隨搶功也就罷了!還暗中偷襲!”
“莫老公公已是百歲之齡,為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你們竟敢對他動手!這事兒若是被我家廠公知道了,定然跟你們劉瑾魚死網破!”
啪!
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那西廠檔頭的臉上!
那小檔頭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出手的大太監,身長足有九尺,奇瘦無比,宛如竹竿一般。
正是東廠四煞之一,玉羅煞,範寧!
範寧一腳踩在小檔頭身上,冷笑道:
“狗雜種,還敢用薑武年來壓咱家?”
“若是以前薑武年還牛叉的時候,咱家還能給你們西廠幾分麵子,現在他慫得像狗一樣,而你們,豬狗不如!”
“來人!把這群西廠的廢物,都給我綁起來!扔下山去!”
範寧大手一揮,幾名東廠番子立馬走了上去。
“範公公,這這恐怕不合適吧?”
一名東廠檔頭上前勸道:“這些個西廠廢物,咱們打一頓也就算了,若是真把他們殺了,薑武年一怒之下,鬨到皇上那裡去,恐怕咱們也討不了好啊。”
“你懂什麼?”
範寧眸中泛起一絲陰狠的寒光:“咱們把他們扔下懸崖,屍骨無存,誰又能證明是咱們東廠乾的呢?這荒郊野嶺的,誰看見了?嗯?”
“即使薑武年告到聖上那去,無憑無據的,聖上也隻會覺得是咱們東西兩廠,暗中較勁而已。”
“再說了——”
說到這,他眼神愈發凶狠了,“咱家手下最出色的暗子王洵,正是在那西廠雨淮安宿舍附近離奇失蹤數日!多半早已被嘎了!這仇咱家難道不該加倍報還?”
“該!該!”
周圍東廠太監趕緊附和。
“嘖嘖,我看見了哦。”
“範公公若想此事無人知曉,怕是得殺了我才成。”
這時,一道悠然的聲音傳來。
範寧一愣,循聲看去,便是見到一名身穿玄黃華服,氣態雍容的中年男子。
男子渾身被繩索捆綁著,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的平靜。
甚至有幾分得意!
“馮大人,您身為武學監二把手,貪汙朝廷十萬兩白銀,罪無可赦,咱家抓你回去後,在詔獄都能弄死你,您還笑得出來?心可真大啊!”
範寧臉色陰冷。
“是嗎?”
“不過本官覺得公公不僅不會抓我,還會送我下山。”
馮玉嘴角泛起笑意。
“嗬嗬,區區狗官,哪來的自信!”
範寧冷哼一聲,正要一耳光呼去,卻聽馮玉慢悠悠的說道:
“蕭牆之外,禍取其中。”
“你你怎麼知道這句話!?”
“是誰告訴你的!快說!”
範寧雙眸圓瞪,楞住了!
這句話乃是東廠的最高接頭暗語,除了廠公劉瑾之外,隻有東廠最高層的人知道!
聞此密令,如見廠公本人!
“我當然知道。”
範寧冷笑道:“告訴本官這句話的人,正是本官的主上“大人”,而劉瑾欠這位“大人”好幾個人情,所以將密語告訴了這位大人!現在懂了麼!”
馮玉氣勢陡升,冷喝道:“一群閹狗,還不快過來給本官鬆綁!”
最終,範寧還是咬了咬牙,道:“來人,給馮大人鬆鬆綁。”
“敢問馮大人,您說的那位“大人”的名號是”
範寧試探性的問道。
“當今聖上嫡長子,帝國未來的掌舵人,大皇子殿下!”
馮玉一臉嘚瑟的道。
雖說心中已早有推測。
但對方親口說出“大皇子”三個字。
範寧和一幫東廠太監,頓時渾身輕顫,呆若木雞!
“嗬嗬,這下懂了麼?”
馮玉冷笑道:“本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大皇子做事而已!劉瑾這些年,千方百計想投靠大皇子,你們做下屬的,不會不知道吧?”
說到這,馮玉表情桀驁,仰天狂笑:“本官有大殿下護持,試問滿朝之中,除非聖上親臨,誰敢動本官!誰敢!”
聲如洪鐘,氣勢滔天!
周圍的東廠番子,頓時噤若寒蟬,完全不敢多說一句!
範寧一臉恭敬的道:“既然馮大人背後有大皇子護持,今日,咱們便算從未見過!若是馮大人日後見到大皇子,勞煩幫咱們劉督主邀邀功啊!”
“來人,護送馮大人出境!”
“至於這些個西廠廢物,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他們更應該死了!全宰了,扔下山去!”
“是!”
一群東廠番子目露寒光,拔出長刀!
身為東廠太監,他們的內心早已扭曲,平生最喜愛之事,便是斬殺西廠之人!
一個個爭相恐後的撲了上去。
就在這時。
轟隆!
後方爆發出一陣悶響。
廟宇大門,竟然被一股強悍無匹的力量,貫出了一個大洞!
與此同時,一道清冷霸氣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區區一個貪官,都能讓你們折腰,東廠就這點本事?”
“真是一群廢物。”
“也罷!”
“你們東廠不敢管的事情,我西廠來管!你們東廠不敢殺的,我西廠來殺!”
這個聲音夾雜著強大的內力,震懾心魄!
全場震撼,膽戰心驚!
紛紛循聲看去。
下一瞬——
無數寒芒,激射而來!
嗤嗤嗤!
前排的東廠番子,來不及發出慘呼,喉嚨便被穿出血洞,捂著脖頸,氣絕而亡!
頃刻間,便倒下了數十人!
“這這是什麼暗器?”
“看不清!這玩意兒的形體若隱若現,完全看不清啊!”
剩下的東廠眾人,一臉驚惶,紛紛拔出兵刃,警戒的看著門外。
門外,巨大的雨幕中。
一名容貌陰柔俊美,身穿蟒袍,肩掛鳳紋披風的男子,領著一群西廠太監,走了進來。
而緊隨其後的。
還有著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絕美女子,以及幾名身穿銀衣飛魚袍服的人!
“媽耶!竟然還有神捕司的人!”
眾東廠番子徹底慌了!
為首的西廠男子,走了過來,神色冷漠,並未言語。
強大的氣勢,卻已鎮壓住了全場!
“你你到底是誰!?”
“西廠什麼時候有了這般人物!”
“西廠副督,雨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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