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內,陽光灑落在宮牆朱瓦之上,卻似乎照不進那人心深處的溝壑。
相對年長幾歲的周王朱橚,今日身著一襲絳紫色長袍。
那顏色本是尊貴無比,隻有這皇家血脈才能襯得起的色采,往常瞧著那是儘顯威嚴。
可今日穿在朱橚身上,卻因他那略顯陰沉的臉色,硬是顯得黯淡無光起來。
仿佛那華貴的布料,也失了幾分精氣神。
朱橚站在那兒,眼神中透著一股酸溜溜的勁兒。
恰似那還掛在藤上未熟透的葡萄,又酸又澀,讓人瞧著就覺得那股子酸味都要溢出來了。
隻見他撇著嘴角,那模樣看著就有些陰陽怪氣的。
“喲,楚王如今這般威風啊!
這平定了幾處賊兵,可算是立下大功了呀。
不過五哥我可得提醒你一句,這風頭出得太過,可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本分呐!
咱這京師裡,最不缺的就是規矩。
可彆仗著那點戰功,就想著處處壓旁人一頭啊,那可不是咱皇家該有的做派。”
說著朱橚還故意挺了挺胸膛,那姿態活像一隻剛鬥勝了的公雞。
他趾高氣昂的斜睨著朱楨,眼神裡滿是不屑與挑釁。
仿佛隻要朱橚這麼盯著,就能把朱楨身上那耀眼的光芒給儘數壓下去似的。
就好似一片烏雲,妄圖遮蔽那高懸天際的太陽,讓周遭都陷入他想要的黯淡之中。
朱橚平日裡心裡就憋著一股氣,總覺得自己在父皇朱元璋那兒不受重視。
如今看著朱楨事事順遂,不管是出征打仗還是平日裡在朝堂上偶爾露的那幾手,都深得父皇誇讚。
他這心裡啊,早就積怨頗深了。
那怨氣就如同冬日裡的陰霾,越積越厚,怎麼都散不去。
此刻逮著這麼個機會,朱橚自然是想狠狠挫挫對方的銳氣。
也好讓眾人都知道知道,在這大明的皇室之中,可不是光靠戰功就能肆意張揚、橫著走的。
朱楨聽了這話,臉上原本帶著的那溫和笑意微微一滯。
像是平靜的湖麵被投進了一顆小石子,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畢竟任誰被這般陰陽怪氣地擠兌,心裡都不會舒坦。
不過朱楨到底是個有涵養的,很快便又恢複了那從容淡定的神色。
隻見他拱了拱手,神色恭敬又嚴肅地說道:“五哥,您這可就誤會我了呀。
我朱楨所做的每一件事兒,那可都是為了咱大明的江山社稷啊。
父皇對我寄予厚望,我時刻牢記著要不負父皇的期許,哪有什麼想要壓旁人一頭的心思呢?
這戰功也好,平日裡鑽研的那些學問也罷。
不過是想著讓自己能有更多的本事,更好地為我大明效力呀,怎就成了五哥您口中的肆意張揚了呢?
還望五哥莫要誤會才好啊。”
朱橚冷哼一聲,那聲音不大不小,卻透著十足的不以為然。
他剛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朱標給打斷了。
隻見朱標皺了皺眉頭,一臉無奈又帶著幾分嚴肅地說道:“都是自家兄弟,平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苦為了幾句口角就傷了和氣呢?
如今這朝堂內外,那可是有諸多事務等著咱們齊心協力去應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