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西裝包裹著軍火商健碩的身軀,厚厚的絡腮胡遮住了臉的輪廓,棕色的頭發披散著。
“李會長,你好。”
“你好,尤爾先生。”
李佑之前從丁青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後,還專門了解過。
尤爾在俄語中應該意為鬃毛或者頭發,現在看來人如其名。
儘管一個俄羅斯人和一個韓國人見麵說英語,看上去有些奇怪,但這也沒辦法。
儘管體型魁梧,不過尤爾的目光十分溫和。
兩人彼此點頭致意,但眼中並未流露出任何其他的意思。
隨著談判的開始,會議室內的空氣似乎也開始冷下來。
談判桌上,籌碼和利益的交換不停。
李佑的眉頭挑起,尤爾則是雙手交叉,其他人根本插不上話。
他們最開始談判的就是價格和數量,而雇傭退伍兵的事情一直沒有提出。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李誘墨作為李佑的秘書,也和對方的秘書記錄內容,目光卻總是忍不住投向主位上的李佑。
他臉上卻是顯露出了,對這場談判的重視。
雖然窗外的越南,街道上依舊繁忙,人群和各種摩托車在街頭川流不息,但會客室內氣氛緊張,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會議室內的談判則進入了拚搶價格的白熱化階段。
他們圍繞著關於武器交易展開交鋒,李佑的眼神冷下來,嘴角緊抿。
他的手腕上佩戴著一隻低調而昂貴的腕表,滴答聲愈發清晰。
李佑不差錢,但不能在這種地方吃虧,尤其後麵還要進行其他事情的談判。
尤爾的眼神狡猾起來,他雙手交叉置於桌上,內心權衡著這些,半響後直接切入正題,聲音低沉而有力。
“李會長,可以按照你說的價格來,”尤爾說道,“但雇傭一事,我們需要達成合作。”
“我很好奇,”李佑有些疑惑,“這些退伍士兵,究竟和尤爾先生有什麼關係?”
“.”
尤爾怔了怔,認真地看著李佑的眼睛,權衡是否要說出事實。
李佑卻再度垂下了眼簾,“如果尤爾先生覺得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也可以不說。”
尤爾默然不語,皺眉看了李佑好一陣子後,終於還是開口。
“其實沒有李會長和丁董事想的那麼複雜,”尤爾歎息了一聲,“不過是為了以前辛苦的部下,找個謀生的活計罷了。”
他眼神悲哀,“自從解體後國家養不起那麼多的士兵了,許多兵團解散,我是其中一支的指揮官。”
尤爾說起來還是感到遺憾,“我也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做軍火生意。”
“解體前,兵團是無需勞作的,而普通人也各有各的崗位,”尤爾嘴角抽搐,“可解體後,大批的士兵成為普通人,他們除了作為職業士兵,幾乎沒有謀生手段,社會上更沒有適合他們的謀生手段。”
“這還是好的,”尤爾垂下眼簾,雄壯的男人身上滿是悲涼,“在我們國內,許多人將上個十年稱為瘋狂年代,這十年間想找個工作難如登天,人們都在不停的丟工作丟工作再丟工作,這些職業士兵進入社會,怎麼找工作?當數年間他們的收入都是為零的狀態時”
“後果可想而知。”
“這十年裡,我們沒有新建過一個電站,更沒有建設過一個稍微像樣點的大型工廠,”尤爾陳述著事實,整個會議室都靜下來,“卻有成千上萬的中小型企業被關閉,甚至被那些無業遊民偷搶一空,整個國家全靠曾經的老底子過日子。”
他自嘲的笑了笑,“當然也出現了跟我一樣的蛀蟲.不是我自誇,其實很多人做的比我嚴重的多,還有十年間出現的各種犯罪尤其是重大犯罪案件劇增,出現了世界上最高的犯罪率。”
“我知道李會長和丁董事懷疑,但實際上”尤爾拍了拍胸口,“我真的隻是為他們找工作。”
“李會長也知道我們和那邊不對付,很多人不願意雇傭我們,”尤爾歎息道,“我這些年也陸陸續續推銷了很多士兵出去,也算是幫他們。”
說的很煽情,李佑心中卻不為所動。
“十年了,”李佑眯起眼睛,“他們還能保持戰鬥力?”
尤爾愣了愣,忍不住笑起來,“李會長儘管放心他們的勇猛無需多言。”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是十年前的,”尤爾笑道,“經濟一直不好,一直在裁員。”
“我知道因為一些其他國家媒體的宣傳,宣傳我們在解體前軍隊有多腐敗,那帶了很多戲劇成分,”尤爾搖著頭,“那些老兵,很多都經受了十幾二十幾年的軍中生涯,他們隻需要經過一些小小的訓練,就能夠恢複過去。”
“說實話”李佑聳聳肩,“再有魄力的人,也會對此產生懷疑。”
他考慮了一下,補充道,“我們可以先招收一小部分,不過不要太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