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鬥日審問了一番吳明奎。
吳明奎嘴也並不是很硬,很快就吐露了大部分情報。
比如他隻負責做毒品生意,人體販賣那種生意都是柳萬錫他們在做,他也不知道京畿道被綁的那些普通人,去了什麼地方。
再比如.忠州市原本的老大就是柳萬錫,吳明奎隻是這幾年帶來了毒品生意,招攬了大量人手才把柳萬錫擠了下去。
“他們兩人是誰?”
“延邊人”吳明奎喘著氣,“是賣給我們樣品的人,我這次邀請他們來,也是想再進一些貨先賣著”
“你膽子挺肥的,”崔鬥日坐在原本吳明奎的位置上,居高臨下看著他,“敢把東西往京畿道和首爾賣?”
吳明奎心中苦澀。
說白了販毒本來就是走鋼絲,吳明奎想著走一道是走,走兩道也是走,索性直接賣了。
更何況,明明自己雖然把持著販毒生意,但貨都是從柳萬錫他們那出去的,按理說不應該先找到他頭上。
“崔社長,”吳明奎小聲問道,“柳萬錫他們,也被您”
“他們?”崔鬥日笑了笑,“下一家就到他了。”
吳明奎看著崔鬥日抬起的槍口,瞳孔猛地縮小,“崔社長!崔社長!”
“砰!”
“社長,”一旁的人看著被綁住,穿著花哨的兩個延邊人,“他們怎麼辦?”
“都不是什麼乾淨貨色,”崔鬥日擺擺手,“宰了。”
“社長!”外麵匆匆跑進來一個手下,“我們按照您的吩咐,放跑了一個餌。”
“跟上,”崔鬥日將槍塞回腰間,大步朝外麵走去。
一個裝飾豪華的大堂正中央,大堂內有室內水池,還有六尊雄獅雕像,環境富麗堂皇。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柳萬錫並沒有心思去欣賞,他坐在椅子上沉思,旁邊有兩個手下,每人腰間都塞著斧頭。
思索良久後,柳萬錫不得不接受心中的結論。
塔納永背叛了,自己弟弟柳宗錫大概率死掉了,真是.
“西八.”
正當他想繼續發泄的時候,門外的手下推進來一個身上沾著血跡的黑西裝。
黑西裝被推搡進來,跌跌撞撞的跪倒在柳萬錫麵前。
“代表,”手下皺著眉,抓住他的頭發,把黑西裝的臉呈現到柳萬錫麵前,“這是吳明奎手底下的人。”
見黑西裝不說話,手下連忙用另一隻手拍著黑西裝的頭,打得黑西裝身體一抖一抖的,“吳明奎那邊怎麼了?”
“被”黑西裝吐了口唾沫,還帶著血絲,“被金門的人抓了。”
他說起來還有些害怕。
“阿西,”柳萬錫煩躁的閉上眼睛,再睜眼的時候,眼中帶著毒蛇般的陰冷。
“饒命.代表”黑西裝跪在地上,快速的搓著手,可憐地對著柳萬錫說。
柳萬錫沒有說話,隻是凶狠地瞪著他,本就在氣頭上的柳萬錫伸手招了招,示意一邊的手下過來。
手下剛走了過來,就拔出腰間的斧頭,邊擺弄著手中的斧頭,邊開始恐嚇黑西裝,“你還知道什麼?”
黑西裝被嚇得向後傾倒著,甚至想要跪著往後退兩步。
“社長.不是,”黑西裝連忙改了說辭,“我逃走的時候,裡麵的人都被金門的人砍的差不多了,吳明奎他沒有逃出來。”
柳萬錫的眉頭一下子皺起來。
正當他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柳萬錫一把奪過斧頭,隨著‘哢’的一聲,往黑西裝的頭上一劈。
鮮血與腦漿四濺,不僅僅濺在了柳萬錫的衣服上,也濺在了手下有些驚恐的臉上。
柳萬錫坐回椅子上,拆掉外賣的包裝,挖了一勺飯放進嘴,開始一邊嚼著口中的飯,一邊訓斥著手下的人。
“淨做些沒用的事,吳明奎都被一鍋端了,把他抓來是讓金門盯上我們?”
“你們是不是蠢?”柳萬錫氣不打一處來,真想一斧子一個,把這群蠢才都砍死。
手下沒有敢還嘴的,隻是麻利的開始用處理現場,反正這種事他們也不知道做過多少遍了。
他們用塑料包裹好黑西裝的屍體,用消毒水和拖把清理血腥的現場。
柳萬錫吃著飯,白襯衫上還有剛剛濺上的血跡,雖然現場還有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但他滿不在乎的嚼著肉,心裡想著該怎麼應對金門的攻擊。
弟弟柳宗錫一定死了,吳明奎被一鍋端,死之前一定會把他牽扯上。
光憑一個柳萬錫自己,麵對金門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唯一能做的就是扔了那些不值錢的東西,儘快跑路。
“工廠那裡,還有多少活著的人?”柳萬錫不緊不慢地吃著,又抬起了頭問。
“成年的都賣了.還有十二個小的。”
柳萬錫皺著眉頭,不知道自己這邊的事,到底泄露多少了。
“讓他們轉移,那地方塔納永跟著我們去過,很可能金門那邊已經知道了。”
“明白。”
看著快要出門的一群手下,柳萬錫又把人叫了回來,“等等,回來。”
他心神有些不寧,“先去張大媽那裡,把之前綁的那幾個也帶上。”
張大媽是他手底下,專門拐賣小孩的惡人。
他想的很好,準備帶著人坐船跑路,在東海岸上,他有自己長租的船隻。
但手下一出門,剛上那輛麵包車,就被外麵金門值守的人盯上了。
那黑西裝是崔鬥日特意讓人放出去,為的就是釣魚,順帶嚇唬嚇唬柳萬錫。
崔鬥日也在這裡,就靜靜地坐在一輛車子裡。
“跟上他們,”崔鬥日擺擺手,“留兩車人看著這邊。”
到了忠州市的夜晚中,柳萬錫手下開著麵包車,經過左拐右拐,總算拐進了一個破舊的街區,停在一家書店前麵。
書店的收銀台上趴著一個熟睡的中年男人。
一個大媽站在了二樓閣樓的樓梯口處,鎢絲燈打在她那死人一般的臉上,顯得格外恐怖,她朝收銀台上的中年男人大叫著,讓他清醒過來。
“西八.張大媽!”中年男人揉了揉眼睛,“怎麼了?”
張大媽指了指門口站著的手下,“看不到人來了?”
手下麵無表情,“代表讓我們,把所有人都轉移,包括工廠裡的。”
“你在樓梯那等著,”張大媽同樣麵無表情。
乾這種事也確實沒有什麼感情。
張大媽將鎖打開,打開了身後的門,用力將門推的大開。
裡麵有幾個黑色身影晃動,他們頭發蓬亂,麵部不清,正蜷縮成一團,恐懼地看著張大媽。
樓下,柳宗錫的其他手下也從麵包車上下來,皺著眉頭,“快點!”
“你帶著他們下去,”張大媽臉色陰冷的指著一個比其他孩子高大一些的女孩,但年齡也並不大。
等孩子們上了一輛路邊的麵包車,確認駕駛位上沒有人,金門的人才動手。
他們衝過去,手持著刀子。
“西八.”一個手下注意到了他們,想要拉開車門上車,卻被撲過來金門的人攔下來,一刀捅在了脖子上,金門的人騎在他身上,一連數刀直到他沒了聲息才起身。
趁著柳萬錫的人和金門的人打起來,還站在閣樓處的張大媽,眼看從樓梯下去無望,轉頭便衝向閣樓。
她打開閣樓頂部的暗板,用手裡的鑰匙打開通往天台的鎖,順利爬上了天台。
張大媽跌跌撞撞的來到邊緣,想借助晾衣繩跳到很近的隔壁天台上。
可肥胖的體重影響了她的妙想,她不僅沒有跳過那麼點距離的空子,甚至扯著晾衣繩摔了下去。
也是她命大,在地上滾了幾圈後還沒死,她朝著剛剛那輛麵包車的方向看著,剛發現一台路邊的出租車,就想爬起來衝過去。
可這一用力,就發現一條腿斷了。
她使勁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向路對麵的出租車上,“喂!我付你雙倍的車錢!”
可出租車司機顯然也看到了那邊的砍殺,嚇得啟動了車子,幾乎是彈射起步,離開了這裡。
“呀!”張大媽扯著嗓子喊,“西八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