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大家以為這裡要平靜下來的時候,總會有人整點新活出來。
沒錯,韓半島是這樣的。
總是有那麼一些奇奇怪怪,給大家整樂子的人。
在獄中的朱夢永看到這新聞的時候,立刻就打電話要求自家的媒體全力製造輿論。
由於李佑珠玉在前,現在誰家沒個輿情部都是不正常的。
零五年的七月十九日,十九名教會誌願者在一名牧師的帶領下,瞞著韓半島在阿富汗的外交人員和駐軍,私自溜進阿富汗危險地帶後失蹤。
《盆塘泉水教會人員被塔利班綁架!》
《海外傳教是否是正確的道路?》
《博取知名度的失敗者》
七月二十六日,金門集團會長辦公室。
“真是.”李佑丟下報紙,看著麵前風塵仆仆的李牧師。
李牧師剛剛從阿富汗趕回來。
“幸好李牧師趕回來的快,”李佑看著他,“不然也要被這件事殃及。”
事情到了這一步,不隻是這個盆塘泉水教會,甚至連國內教會都勢必要受到進一步打擊。
&n,”李牧師苦笑著,“誰也不知道,他們竟然敢進入聯軍禁止進入的地區。”
“本來聯軍控製的地區,是可以自由進行傳教的.”
就是因為出了這碼子事,李牧師以及手底下的傳教人員當天就被送回來了,生怕他們再次成為另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好好穩定人心,”李佑看著報紙上大大的問號,“現在大家都開始建立輿論武器,尤其是網絡越來越發達,民意一旦被煽動起來,不再能夠輕鬆的壓下去。”
李佑平靜的搖搖頭,“這次事件之後,會有很多披著基督教外皮的教會被扒出來,你要多注意。”
他指了指那幾份不同的報紙,“除了紙媒,網絡和電視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媒體,開始批評類似泉水教會的行為是為了博出位。
所以他們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要去。”
李佑瞥了李牧師一眼,其實傳教就是這樣,看上去是帶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實際上
無非是要在韓半島教會林立的現狀裡,博取知名度,以獲得更多追隨者。
然後,賺錢。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說什麼.阿富汗是一個身體、精神都需要幫助的國家,他們受到了上帝的召喚。
既然有這份野心,那深入阿富汗這種局勢動蕩的穆斯林國家,去動搖彆人的伊斯蘭信仰,就要承擔對方的瘋狂,承擔自己的不要命。
&n,”李牧師麵露苦澀,“我會努力的。”
即使是他這樣從業經驗豐富的老牧師,也沒什麼把握穩定住自家教會的局勢。
“網絡是進一步打開民智的東西,”李佑將報紙疊好,塞到李牧師手中,“具體去做這樣的冒險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有答案。”
李牧師攥著報紙,匆匆來到樓下,卻被許多金門集團的員工用奇怪的眼神注視。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灰塵撲撲的西裝上,還彆著一個牧師的標誌。
“.”
李牧師頗有些做賊心虛的來到廁所,飛快的把徽章拿下來塞到口袋裡。
“泉水教會.”李牧師想罵臟話,但還是克製住了自己。
自己一個堂堂正正的牧師,又不做虧心事,現在也跟著另一個教會的蠢才受難。
李牧師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將報紙夾帶著才出了門。
出了廁所門,還沒到金門大樓的門口,李牧師又被堵住了。
“李牧師,”金門安保的人員麵無表情,“會長讓你到地下停車場。”
李牧師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剛走出來又被叫住是怎麼回事,但還是老老實實聽從安排。
他在停車場站了有一會,才看到從電梯中走出的李佑。
&n,”李牧師有些疑惑,“我們這是.”
“事情落到我頭上了,”李佑瞥了他一眼,“你得跟我走一趟。”
“我們要去一趟青瓦台。”
李牧師有些心驚,他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卻發現找不到能讓自己更乾淨一些的方法。
“你對盆塘泉水教會那些人,了解多少?”李佑坐進車內,將後座的窗戶打開。
李牧師恭敬的站在車邊,俯身回答著,“最開始我們都在聯軍控製的地方傳教,我和他們領頭的裴亨圭牧師還算熟悉。”
“那就夠了,”李佑擺擺手,“要的就是這個。”
李牧師上了後麵的車輛,車隊開始往青瓦台開去。
事情落在李佑這邊,也是李連昌的無奈之舉。
金門安保在附近的伊拉克有大量人手,李連昌需要他的幫助,去營救這些作死的傳教者。
至於駐紮在阿富汗的部隊.
剛剛尹吉俊也和李佑通過氣了,他們被聯軍司令部強製命令,不準擅離職守。
主要是因為駐紮在阿富汗的韓半島部隊,戰鬥人員並不多,很多都是醫療和建設兵。
而戰鬥人員是一部分普通陸軍,還有一小部分707大隊的成員。
為防止駐紮基地遭到襲擊,無法派出大量人手搜救。
現在人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小股部隊去營救無異於大海撈針。
下車後,李牧師有些出神。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青瓦台,看上去有些
自然?
陽光雖然勻稱的灑在建築上,李佑下車後徑直往裡麵走,李牧師連忙跟了上去。
&n”李牧師咳嗽了一聲,輕聲問起,“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情?”
兩人的腳步聲在長廊中回響,李牧師跟在李佑後麵,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沒有。”
青瓦台並不大,兩人很快就到了這間會議室。
門口的秘書長已經在等他們了,見李佑帶人過來,為他們打開會議室的門。
隨著門扉的推開,會議室內的空氣為之一凝。
李佑緩緩地走進,他的視線在房間內掃過,最後與李連昌的目光相撞,短暫的沉默後,李佑微微點頭,這種非言辭交流已經包含了信息。
李連昌現在正端坐於會議室主位,背後懸掛著太極旗,此刻他的麵色嚴肅,還帶著些愁緒。
周圍還有些其他西裝革履的人,都靜靜地肅立在一旁。
“李會長來了,”李連昌首先開口,聲音低沉。
李連昌和李佑也有數月未見,他起身和李佑握了握手,指了指旁邊和他一同站起來的宋仁文,“國情院的宋長官我就不介紹了。”
“當然,”李佑笑了笑,接著也和宋仁文互相致意。
宋仁文也算是老熟人了,這次行動國情院也要配合他們。
“直接開始好了,”李連昌坐回位置上,揉了揉眉心,本來坐這個位置就有大把的事情要處理,現在又鬨出這碼子事。
說嚴格點
這都能算是很嚴重的外交事件了。
“這是第一次會議,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李連昌皺著眉。
他倒不想這麼關心那些自作自受的傳教者,但.
現在風波愈演愈烈,本來不少開智的年輕人,就十分抵觸韓半島越發多的教會,現在鬨出這樣的事情,二十多人在國外失蹤被綁架,實在難以處理。
其實這兩年在那邊發生的綁架勒索案也不少,但唯獨這次人數太多,再加上國民有些扭曲的自尊心受挫,這才導致事情一下大條了。
網絡上針對此事的批評聲此起彼伏,而現在網絡上點讚數最高的幾個評論,李連昌也看了。
比如
“為何要無視當地的信仰傳統,強迫他們信基督教?”
“為了救你們才花了納稅人的錢。”
“韓半島是沒有窮人需要幫助了嗎?去阿富汗做什麼?”
不得不說,他覺得說的對。
“宋長官,”李連昌望向宋仁文,“國情院現在掌握的情報有多少?”
“事情具體過程.還是讓他來說好了,”宋仁文有些無奈,他指了指站在邊緣的一名西裝男人,“這是國情局專員樸大植,剛從阿富汗趕回來,他在那邊調查了大部分事情經過。”
“好,”李連昌沒有拖泥帶水,揮揮手,“樸大植xi?”
樸大植麵容有些憔悴,顯然也是因為這件事忙的眼皮都沒空合上。
他拉開會議室的白板,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向李連行和李佑他們同步信息。
“盆塘泉水教會一行人,最開始為二十人,由兩位牧師.”
“柳京植牧師和裴亨圭牧師兩人分彆帶隊。”
樸大植寫下這兩個人的名字,“年輕一些的裴亨圭牧師在之前就去過阿富汗,陸陸續續進行過傳教。”
“他們在帶著十八名教會人員.於今年的六月十三日,從仁川國際機場出發,經東京和迪拜兩次轉機,抵達聯軍控製的阿富汗首都喀布爾。”
“在進行了一個月的傳教之後,”樸大植說道:“我們並不知道具體原因,如果按照我們的猜測來看,應該是傳教的進展並不理想,導致他們產生了其他的想法。”
“他們私自乘坐大巴車離開了喀布爾,第一站是要到阿富汗的北方城市,馬紮裡沙裡夫。”
“從他們出發的時候,車站監控留下了他們那輛大巴車的照片,他們的團隊嚴格按照安全培訓,將窗戶全部關死,並拉上了窗簾。”
“即使當時季節正值盛夏,而且來接他們的大巴車沒有空調。”
“在大約十一個小時之後,泉水教會一行人深夜抵達馬紮裡沙裡夫,而經過一夜簡單休息,第二天就開始了在當地的工作。”
說到這裡,樸大植已經有些無奈了,他確實是儘力調查了。
駐阿富汗的國情局專員實在太少,他也是沒辦法。
“但那是個沒有水也沒有花草的貧瘠地帶,還有幾千名從伊朗返回的難民居住在此處。”
此前有其他教會的傳教士,在這裡開辦了學校,同時在裡麵教授英語和縫紉,同時傳播福音。”
“從七月十四日到七月十八日,他們都在學校中居住,做的日常義工服務包括了.”
“給孩子們洗頭和理發一類的事情。”
樸大植將這些事一筆帶過,“十八號,也就是在馬紮裡沙裡夫的最後一天,教會成員分成不同小組拜訪了當地家庭。”
“七月十九日他們由馬紮裡沙裡夫出發,同時帶上了三個馬紮裡沙裡夫的傳教士,南下經過了首都喀布爾,準備前往坎大哈。”
“期間大巴車在加茲尼短暫停留,一些教會成員下車去衛生間。”
“當地居民看到大巴車接了兩個路人上車,”樸大植抿了抿乾裂的嘴唇。
“在他們繼續向南前往坎大哈的時候,車輛失蹤。”
“根據坎大哈的線報,我們確定並沒有在坎大哈發現這輛大巴車,”樸大植補充道:“所以我們確認.”
“他們被綁到了塔利班周邊的某個山中據點。”
(路線)
“塔利班於今日提出,要求我們從阿富汗撤軍,並且阿富汗政府釋放被逮捕的塔利班民兵。”
李連昌麵色難看,“我們撤軍倒是好事,但”
他沒法說出來,他是做不到的。
更彆提現在更重要的問題不出在他們這裡,而是出在臨時政府那邊。
臨時政府那邊拒絕釋放任何一個被逮捕的民兵。
交換人質的計劃已經胎死腹中。
李連昌看向樸大植,“還有沒有更具體的推測位置?”
樸大植正要說下去,就看到總統秘書神色凝重的走進來,李連昌抬手製止他,“怎麼了?”
“出事了,總統閣下。”
李佑的目光也投向他。
總統秘書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坐在首座上的李連昌,“帶隊的裴亨圭牧師被槍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