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生日的房間隔音效果還不錯,起碼身為普通人的研究員們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丹尼爾倒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正在給一號魔女過生日,他也不想擾了她的好心情。
尤其是她看上去,就比以往好很多的心情。
應著小魔女的請求,丹尼爾和她一起閉上眼睛許願。
房間中的一號魔女同樣閉著眼睛許願,另外四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圍坐在一起,臉上掛著僵硬不自然的笑容。
房間中的燈光突然閃了閃,斜射的光線投在生日蛋糕上。
蛋糕旁的一號魔女立刻就睜開了眼睛,雙眼中透著冰冷的恨意。
研究人員們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卻沒發現他們身後飄蕩著一把切蛋糕的刀,正反射出寒光。
看著這些圍坐一圈,卻沒有絲毫發自內心笑容的研究員,一號魔女臉上稚嫩的笑容收了起來,也不去吹蠟燭,而是用自己的能力揚起重物砸在丹尼爾的後腦勺上。
丹尼爾本來正要睜開眼,就感覺腦後一疼,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你!”研究員們睜大了雙眼,一號魔女小臉上透著冷漠,那把用來切蛋糕的刀子,讓房間中不再傳來喊聲。
研究人員們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們背後的刀子就如幽靈般掠過桌子,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在空中的刀子就如有人握著它揮舞一樣,迅猛而精準,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淩厲的弧線。
頃刻間,鮮血從這四個研究人員的頸項中噴湧而出,他們還來不及驚叫和掙紮,隻能在刀鋒下無力的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飛濺出的血液有些濺到了蛋糕上,與生日蛋糕的奶油融為一體,倒下的身影被搖曳的燭光照在了牆上。
研究人員們的頸動脈都被割破,血液還在如同失控的水龍頭般噴射而出,越來越大的血花在地毯上蔓延開。
他們的麵孔因痛苦而扭曲,但很快就變得蒼白,呼吸漸漸弱了下去。
唯有丹尼爾活了下來,一號魔女蹲在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臉頰,確保他沒有醒過來。
飛舞的刀尖輕輕掠過他的喉嚨,卻未真正割破,人體下意識的本能,讓丹尼爾輕顫了一下。
一號魔女沉默的看了他兩秒,摸走了級彆較高的那張通行證.儘管她用不到了。
但留個紀念好了,也是對她還不錯的人。
她站在血泊之中,呼吸平緩,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
控製不好能力?
一號魔女嗤笑了一聲,她要留著自己能力,逃得越遠越好。
房間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牆角的生日蛋糕上,蠟燭還殘留著微弱的火光。
一號魔女頭腦有些眩暈,她身體晃了晃,將刀子用餐巾包起來,塞到自己的口袋中。
坐到位置上的一號魔女,環顧了這一片混亂,重新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得益於她動手的迅速,桌上的生日蛋糕並沒有被損壞,還是完完整整的在桌子上擺著。
隻是蛋糕上,還有奶油與鮮紅的血液混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扭曲。
血液正沿著蛋糕的裂縫,開始蔓延開來,如同在素白的綢緞上綻放的紅梅。
一號魔女並未猶豫,已經開始感到虛弱的她,眼神冷漠而空洞的開始補充能量。
蛋糕被她像撕扯布料一樣粗暴地撕開,大塊的蛋糕伴隨著甜膩與鐵腥味一同填入口中。
她的咀嚼聲急促十分,喉嚨裡發出咕咚咕咚的吞咽聲,很難想到一個孩子能有這麼粗野吃東西的樣子。
蛋糕上插著的蠟燭被她隨手扔到角落裡,即使那種血液的腥味讓她有些反胃,但她還是毫無猶豫大口吞咽著蛋糕,每一口都很重要。
奶油粘在她的嘴角,與血跡混合,她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整個房間裡除了她的咀嚼聲,沒有其他任何聲響。
那被血腥味玷汙的生日蛋糕,很快被她塞進口中大半。
一號魔女停下自己的動作,咳嗽了兩聲後用水把口中的蛋糕衝咽進去。
機械重複的進食動作這才告一段落。
她皺了皺眉毛,感覺滿嘴都是糖分和鐵鏽的味道。
看了看表,她吐出一口氣,時間暫時足夠了。
蛋糕的碎屑,被她隨手擦在身旁丹尼爾的衣服上。
她的目光落在了門口的通風口上。
她深知,逃出生天的唯一路徑,就是頭頂上那狹窄而曲折的通風管道。
由於研究所建立在地下,最重要的無疑是防震和通風係統。
幾乎每一個房間都有通往地表的通風口,但管道並不大,隻能讓她蜷縮著勉強鑽進去。
她走到通風口下,抬頭用念力將通風口的隔板扯了下來,再踩著椅子爬進去。
事後還不忘將通風口隔板重新安上。
她的念力不足以支持她承載自己身體的重量,但可以托著她的身體,讓她爬的更輕鬆一些。
一號魔女最後看了一眼下方的房間,臉頰隱藏於管道有些陰冷的陰影當中。
手中還緊握著兩根微弱發光的熒光棒,這是她唯一的照明工具,還是丹尼爾為了創造過生日的氛圍,特意幫她找來的。
她努力往上爬,依靠著她的念動力,也得益於管道的狹小,讓她不會爬著爬著一下子掉下去,隻不過管道如同迷宮一般曲折,讓她需要不斷的確認方向。
一號魔女的心跳伴隨著緊張的呼吸聲,在空空如也的管道中回響。
長方形管道冰冷的鋼鐵摩擦著她的皮膚,管道內還時不時傳來有些刺鼻的化學藥劑氣味,她屏住呼吸,用儘全力攀爬著,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
指甲邊緣都隱隱作痛,但她沒有放棄,每當筋疲力儘時,她就集中精神,用那微弱的念動力推動自己的身體向前。
她的念動力還很弱小,操控一把尖刀飛舞還可以流暢自如,但現在這樣使用並非無代價。
空氣中那股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越發濃了,還混雜著機油和消毒水的氣息,讓她的鼻子感到一陣陣刺痛。
在用力的呼吸中,她感覺到鼻腔內有液體湧出,溫熱而又粘稠。
她抹了一把,隻見手上沾滿了鮮紅的血液,它沿著她的臉頰慢慢流淌,沿著麵頰滑落。
等她反應過來,鮮紅的血跡已經自她的鼻腔悄然滴落,隨著她的動作,染紅她胸前的衣物。
好在管道不時會出現橫向的拐角,能讓她縮在裡麵休息。
在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前,可算讓她找到了一個拐角,她蜷縮進去,衣衫被汗水和血液浸濕,沉重地貼在她的肌膚上。
電影中的主角們可以利用大樓的矩形通風管道,出進自如,還可以通往大樓裡任何房間,堪稱媲美任意門的異次元通道。
甚至那些身手敏捷的角色,隻要爬進了通風風管,你就知道他一定能進去,一定會逃出來,而那些警衛們一定會被耍得團團轉。
不過一號魔女顯然和他們麵對的不是同一種情況。
一號魔女僅僅是在這裡呆了一小會,就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她咳嗽了兩聲,發現自己咳出了一些灰塵。
這間地下實驗室的建設時間已經算比較長了,通風管道設計通常使用年限也很長,經年累月的使用過程中,各類顆粒物組成的灰塵都積累下來。
她用衣服捂著口鼻,上麵還有她鮮血的味道,壓低聲音咳嗽著。
咳嗽了一會後,她怔怔看著通風通道上方的鋼鐵,緩緩恢複著的體力。
就在一號魔女費儘心思要逃出去的時候,趙賢在走廊中,還是迎來了反抗。
開始團結起來的第一代改造人,開始抱團反抗她,求生的本能已經激發了他們內心的野性。
“趙賢!”
吼叫聲通過監控傳到白博士的耳朵中。
她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屏幕上的趙賢,就有人匆匆從另一扇門走了進來。
“博士..”研究員說道。
“人數不對!”一個坐著的操作員突然大喊,他抬頭望向白博士,“有三個改造人沒有來地下,可能要出逃了!”
白博士暫時沒有理會研究員,而是扯過操作員麵前的話筒,命令著外麵的趙賢,“趙賢,速戰速決。”
趙賢沉默的與走廊中所剩無幾的改造人廝殺著。
白博士看了眼其他監控,崔隊長正在一個房間中嗬斥著自己隊伍的槍手。
“打頭打頭,我跟你們說了多少次瞄準頭打!”
白博士沉吟了一會,再次下令,“崔隊長。”
“是,”崔隊長停下嗬斥聲。
“你們走備用電梯,大樓中有人沒有下來,監控上顯示還沒能逃出大樓,去把他們清理掉。”
“明白。”
吩咐完手下兩人,白博士才有空看向研究員,“你那邊怎麼了?”
“是一號.”研究員苦澀的說,“她好像逃跑了。”
“那還不去追?”白博士麵色平靜。
“.”研究員偷偷看了眼屏幕,“安保們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白博士沉默了幾秒,扭頭再次看向屏幕,外麵的趙賢已經把本來就沒剩多少的那些改造人,殺得七七八八了。
走廊中滿是鮮血和屍體,有些改造人沒被爆頭和扭斷脖子,其他部位受到重創後還活著,他們躺在地上的時候腳脖子還在不斷抽搐著。
白博士眯了眯眼睛,還是叫停了趙賢繼續清洗的舉動。
留下了兩個活人。
張明一和樸陽錫已經足夠圓滑了,他們努力縮在最後麵,一邊憤怒高喊激發著其他改造人的情緒。
終於在最後迎來了活命的機會。
趙賢滿身血跡的停在他們麵前,隻穿了戰術背心
眼前的女魔頭可以稱得上身姿矯健,如野性而生的豹子。
腿上穿著迷彩作訓褲,迷彩作訓服的褲管卷起,露出了被塵土和血跡覆蓋的作戰靴。
上半身是簡單的黑色運動背心,露在外麵的雙臂和肩膀上,肌肉線條流暢有力。
腰間馬甲線分明,卻也覆蓋著斑斑血漬。
她注視著剩下的兩人,沾的血跡斑斑的麵龐上,有著刀削般的冷峻。
“以後他們兩個是你的隊員了,”白博士冷聲道:“去接手崔隊長的工作,讓崔隊長他們去把一號追回來。”
趙賢注視了他們兩眼,轉身向著通道後的電梯前進,兩人也連忙跟上。
至於趁機逃跑
他們不認為他們能從趙賢手中逃脫。
“博士,”研究員不解道:“一號可是殺了數個研究員,真的不需要.”
“一個孩子罷了,”白博士搖搖頭,“能逃到什麼地方?”
她雙手抱胸,“反正她作為一號魔女的作用已經沒有多少了,先不說和她同一代的實驗體還有兩個,那些更重要的研究都要圍繞二號來做了。”
研究員抿了抿嘴,也知道白博士這是不怎麼看重一號魔女,這才沒什麼反應。
“對了,”白博士想了想,突然問起,“丹尼爾也死了?”
“他還活著,”研究員皺著眉毛,“不過後腦勺挨了很重的一下,所以暈過去了,現在還沒醒。”
“嘖”白博士嗬嗬笑起來,“留了他一命..”
傳來通風管道的血腥味漸漸變濃,一號魔女就知道
可能大清洗已經快結束了,甚至已經結束了。
她是個很早慧的孩子,從懂事起就明白自己到底身處什麼樣的環境,想要逃出這裡。
於是她努力變得溫順,變得沒有攻擊性。
自從幾個月前她借助念力偷聽到大清洗計劃,就一直在策劃真正具體的逃離計劃。
多虧了丹尼爾的到來,讓她能擁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