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沒法出門,隻好從趙家借了鋤頭,將邊上壘成山的土堆推下去埋坑。
她力氣大,可到底是姑娘,做這種事吃力,很快累的額間都是汗。
沒有多餘的工具,慧娘隻好搬來家裡的木板搭在坑上,借此走到對麵,蹲下身子用手去推土。
這也不知過了多久。
姑娘半彎下腰,用鋤頭支撐身子,喘了口氣。等歇息夠了正要起身,莫名一陣暈眩。
眼前閃過很多零碎的畫麵。
有些模糊。
可……值得讓人深思的是畫麵裡的她好似也在哼哧哼哧埋坑。
穿白衣病重的衛慎倚靠在窗前,懨懨的看著她。
不同這會兒的生疏,穿丫鬟服飾的姑娘埋的很起勁,就好似做過了很多回。
衛慎問:“累嗎?”
姑娘沒好氣:“公子說呢?”
衛慎:“哈。”
就很氣人。
姑娘的唇一張一合,止不住開始抱怨。
虞聽晚有些恍惚,想要聽仔細些,可頭驀地疼得厲害。
“晚娘,那是不是你爹!”
慧娘驚喜的嗓音在對麵炸開。
虞聽晚聞言朝胡同口那個方向看去。
那邊的衛守忠也看到了她們,快步過來。
慧娘也顧不得擦手,走過去拉著衛守忠上上下下打量。
“當家的可算來了。”
“昨日我還和晚娘說不知你們什麼時候能找過來,就怕途中出了事。”
衛守忠最在意一件事:“阿郎如何了?”
慧娘道:“在屋裡歇息,這幾日吃藥,精神都好了不少。”
說著,她朝家裡吆喝。
“嶽山,快看誰來了。”
嶽山跑出來,看清人後,再靦腆的人也驚喜不已,大聲喊了句:“爹!”
彭獵戶看到兒子就笑了。
明明分開沒幾日,他卻覺得嶽山臉上都有肉了,笑容都明媚了不少。
衛守忠就很恍惚。
不過分開了幾日,竟然在縣城都有房子了。
還是全額買下的。
當時醫館給了地址,他就傻眼了。
衛守忠有很多話要問,可現在他要做的事是先讓婆媳歇著,他來埋坑。
他是莊稼漢有的是力氣,做這種事的效率極高。
衛守忠埋上坑又怕路不平,還用鋤頭來來回回用力往下懟了懟,把地麵懟踏平實了。
慧娘則溫聲對彭獵戶道:“這些時日趕路,定然辛苦壞了,先去屋裡歇歇。”
彭獵戶接過虞聽晚送過來的熱茶,道了謝後大口往下灌。
“嬸兒,我得趁早將山上打的野味賣去酒樓,手裡那幾張獸皮也得找路子賣出去。就不進家裡坐了。”
慧娘一聽這話,忙道:“對,你先忙正事要緊,回頭來吃飯,嬸兒做些好菜,這幾日實在是辛苦你了。”
屋內,魏昭半靠著床,右腿屈起,頭發披散著,唇色蒼白,隨著他的咳嗽破碎感浮現。
他眸色深沉。
一目十行手裡榮狄通過青鴉送過來的信紙,隨手將其扔入炭盆中。
火舌跳動,很快將信紙吞噬,了無痕。
那董鄉紳的確富甲一方,名下的私產,多到連他都咋舌。
董家的錢可不乾淨。
擺在明麵的房子,田地……這些,魏昭動不了,得等著朝廷查封。
不過……
魏昭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