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和二伯各自肩扛著一把鐵鍬,穩穩地從緩坡走上了岸,走到三輪車旁邊。
二伯朝他們揮了揮手:“你們先走吧,我等著注完水再回去。”
餘鬆年接過兩個鐵鍬,放在車廂上麵,拍拍屁股就跟老爺子和餘歡閃人。
三爺孫身高相差不多,步調一致走在水泥路上。
“你家裡的椪柑熟了沒?”餘歡突然轉頭問向餘鬆年。
這種柑橘類水果在南方入冬才會成熟,餘鬆年家的菜園裡種著三顆老椪柑樹,又大又甜又化渣,比一般水果店裡買的還好吃。
“都吃個把月了!”餘鬆年微笑著問:“怎麼說,歡哥你要搞點不?”
餘歡毫不客氣地說:“我要搞點送給我丈母娘吃。”
“對丈母娘這麼孝心的嗎?”餘鬆年挑了挑眉,嘿嘿直笑。
聽到兩位孫子的言談,老爺子作為過來人,轉頭就是對餘鬆年一番諄諄教誨:
“多跟伱歡哥學著點。有句老話說擇妻要看丈母娘,婚後幸不幸福,嶽母很關鍵。比如兩口子一吵架,嶽母在後麵煽風點火,胡攪蠻纏,是擋也擋不住。”
“那我也搞點去送給我丈母娘吃。”餘鬆年撓了撓額頭。
老爺子抬起腳,身手矯健地踢了踢他的屁股:“你到時候可彆亂喊人,你歡哥是已經訂婚了,你這還隻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我當然曉得!”餘鬆年捂著屁股,滿臉詫異地看餘歡:“真訂婚了?”
後者老神在在:“兩邊家長見過麵了。”
“我靠!”
“鬆年啊,你還得加把勁啊。”餘歡咳了咳,這話頗有些底氣不足。
畢竟餘鬆年這牲口都已經和徐倩同居了,而純愛戰士還都隻是在有血光之災的時候,才勉強跟他同床共枕一下。
當然,餘鬆年和徐倩屬於是青梅竹馬,從小相識,就差沒有知根知底了,進展快也正常。
三爺孫邊走邊聊,很快就踱上緩坡。
餘鬆年眼尖地瞥見門口停著一輛寶馬轎車,這車看牌照他以前就從未見過,心裡琢磨著,家裡應該是來了位比較有錢的客人。
念頭一轉,他轉頭對餘歡嬉皮笑臉調侃:“歡哥,還是生分了,你開上寶馬都不跟兄弟我講一聲!”
“這是你嫂子的車。”
“啥?”本是開玩笑心態的餘鬆年一愣,歪著腦袋,嘴巴張得老大:“我靠!”
“怎麼了?”
餘鬆年感歎:“那飯店都是她出錢開的,歡哥你這是要少奮鬥十年啊!”
餘歡聞言隻是置之一笑。
二伯母和吳老師坐在大門邊曬著太陽,有說有笑,瞧見這一行人,前者頓時起身準備進屋去倒茶。
不過看了看餘鬆年一身灰,頓時叮嚀一句:“鬆年,你要先洗個澡啊。”
“我曉得。”餘鬆年頷首,大步進門跟上二伯母。
餘歡和老爺子在門前留步。
不多時。
洗完澡換了身乾淨衣服的餘鬆年頭發濕漉漉出來,對老神在在坐著曬太陽的餘歡揚了揚下巴:“歡哥,走,搞椪柑去!”
見狀餘歡停下和老爺子的交談,將一次性塑料杯裡的茶水一口悶,旋即起身。
坐在吳老師身側的二伯母手持馬克杯抿了口茶,轉過頭對他倆叮囑:“上排第一個櫥櫃裡麵就有幾把剪刀,你們兩兄弟彆上手去扯啊!”
“我曉得!”餘鬆年應聲。
二伯母回過頭對吳老師說:“歡歡什麼時候去市裡?要不你們晚上就在這裡吃吧!”
老爺子插了一句嘴:“他丈母娘叫他去吃晚飯呢。”
“是啊,”吳老師笑盈盈地說:“昨天他們爺孫出去釣魚,釣了一條六斤多的鯉魚和十幾斤鯽魚回來,冰箱裡還有一些魚雜沒有做,再不吃就不新鮮了。”
二伯母點頭:“那行,我就不多講客氣話了。”
小洋樓後麵的菜園,有三棵枝繁葉茂的椪柑樹,分散落矗立在菜園的三個角。
餘鬆年搬來一個兩米高的梯子,他伸出手,輕輕地撥開遮擋在椪柑上方的枝葉,勉強摘到樹冠上的椪柑。
餘歡站在下麵,手裡提著一個大竹籃,仰頭看著餘鬆年的動作,感歎說:“這椪柑樹得有十來年了吧?”
目光所及之處,隻見樹冠鬱鬱蔥蔥,樹乾粗壯有力,黃色的椪柑壓彎了枝乾。
這一看就是經年的老樹。
“具體我也不曉得,反正我隻記得剛上初中的時候就吃上了。”餘鬆年摘著椪柑,突然開口問他:“你下午有事沒,要不到鎮上網吧玩會?”
餘歡高高舉起籃子,接著餘鬆年輕輕扔下來的椪柑:“不了,丈母娘喊我吃晚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