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在不經意間,便到了中午。
飯後,餘歡像往常一樣包攬善後工作,站在廚房水槽前,不緊不慢地清洗著碗筷。
水龍頭裡“嘩嘩”的水流聲,在安靜的廚房裡顯得格外清晰,他熟練地洗刷著,習慣性地撇頭看向窗外。
隻見窗外那原本如注的傾盆大雨,像是被天空漸漸收緊的雨幕所控製,此際已經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窗外的事物被一層雨霧所籠罩,一切都顯得有些朦朧。
餘歡靜靜地看著窗外這如夢如幻的雨景,手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歇,碗筷在他手中翻轉,洗潔精的泡沫在水中不斷湧現又破裂。
刷完碗,再有條不紊處理完廚房衛生後,餘歡用廚房紙擦淨雙手上的水漬,轉身走到客廳。
瞧見林有容正坐在茶幾邊的小板凳上,微微低著頭,一手持小鏡子,另一手持著眼線筆。
筆尖輕輕觸碰著眼瞼,專注地描繪著眼線。
餘歡嘴角微微上揚,打趣地出聲說道“老婆,你不化妝就已經美若天仙了,這一化妝,那還得了?到時候絕對是全場的焦點!”
林有容微微抬眸,這詼諧的玩笑話,使得她嘴角不禁揚了起來。
“焦點不焦點的倒不重要,”她看回化妝鏡,一邊熟稔地描繪著眼線,一邊輕聲說道,“重要場合稍微畫個淡妝,這樣顯得正式一點,也算是對大家的尊重。”
餘歡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地說道“確實,不然人家還以為你不夠重視呢,就像當初在你家裡吃飯,你跟我第一次見麵——”
話音未落。
林有容忍俊不禁地撲哧一笑。
她把眼線筆輕輕地放在化妝盒裡,連忙開口打斷他“你呀,這麼久的事情,怎麼還想著呢?非要拿出來說。”
餘歡微微一咳。
他站在一旁,雙手叉腰,換了副口吻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化妝也那麼漂亮,當時我都不敢多看,怕自己失態,做出什麼丟人的舉動——”
“就你會花言巧語!”林有容稍稍側過身子,輕捶一下他的大腿。
眉目彎彎地看向他,眼眸裡像是藏著無數星辰。
她接著詢問道“親愛的,《歸途有風》的小樣,你準備好了嗎?”
聞聽此言,餘歡從褲兜裡掏出一個亮銀色的u盤,朝著她晃了晃,喜眉笑眼地說道“都搞定了,de已經拷貝在u盤裡了,你就放心吧。”
林有容微微揚起下巴尖,精致的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柔美。
她的目光輕移,落在了餘歡那略許淩亂的頭發上,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嗔怪的神情。
“你快去洗頭,就跟個雞窩似得,吹乾了再過來,我給你打理一下發型。”
餘歡下意識地把額前的劉海往後捋了捋,嘿嘿一笑說“是有點亂,我這就去洗。”
說完,他腳步匆匆地快步走進衛生間。
餘歡利索地洗完頭,接著從台麵盆底下的櫃子裡掏出吹風機。
檔位開到最大,“呼呼”的熱風呼嘯而出。
他用手胡亂地撥弄著頭發,讓熱風能快速吹乾每一處,把頭發烘乾。
迅速完事後,自台麵盆上麵的櫃子裡翻找出發蠟,隨即踱步至了客廳。
抬眼便看到老婆大人正舉著手機,貼在耳際打電話。
餘歡閒適地走到沙發旁,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似的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林有容的側臉。
如果說她素麵朝天的時候,像是那種清新恬靜的鄰家女孩。
那麼此際略施粉黛的她,頓時就靚麗了起來,整個人仿佛是在發光,像是被陽光照耀的寶石,引人注目。
她的表情認真而專注,時不時地點頭應和。
不一會,掛了電話。
林有容轉過頭來,看向餘歡。
她早就注意到,這個家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看了。
林有容眉目含笑,微微歪著頭,嬌嗔道“你看什麼呢?這麼盯著我。”
餘歡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粲然的笑容,回答道“看我老婆好看啊,怎麼看都看不夠。”
說著。
他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往林有容湊近了一些,好奇地詢問“剛剛是茹姐的電話吧?她那邊什麼情況?”
林有容放下手機,拿起梳子整理了一下齊劉海“茹姐在&nbp;4店修車呢,羅瑞陽的秘書告訴她,不用她另外出錢,隻要走她的保險就行了。”
“到底是幾百億身家的大老板,就是大氣。”餘歡不禁稱讚一聲。
林有容莞爾一笑“茹姐說了,她過年的時候,怎麼也得搬一件原箱茅台去江信大廈。”
茅台作為送禮硬通貨,箱裝一般都是六瓶,又叫原箱茅台。
通常比散裝茅台還要貴至少百分之十,雖然都是一樣的東西,但值錢的不是紙盒子,而是其背後收藏價值。
餘歡聞聽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啞然失笑“羅瑞陽這麼慷慨大方,她是得稍微出點血,好好感謝人家。”
林有容眸中閃過一絲思索,很快,便不以為意地微笑說“茹姐還講,對方可能明白她是乾什麼的,還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字裡行間都有點像是在套她話。”
餘歡眼中透著幾分了然
“羅瑞陽這個級彆的大老板,如果真想了解一個人的社會背景,那肯定是易如反掌。近了不說,當年你可是馬院的院花,在學校裡就小有名氣,網上也有不少關於你的信息,隨便一搜就能找到不少。要是有心去查,很容易就能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你的身份哪能瞞得住他啊。”
聽見這一番話,林有容卻輕啐了一口,嬌嗔地說“什麼馬院院花,都是一些無聊的人編排的,我可不承認!”
她嘴上雖然這麼堅決地否認著,可嘴角卻高高上揚了起來。
這傲嬌的小模樣,登時讓餘歡有些忍俊不禁。
林有容的目光落在餘歡那因為胡亂吹乾、而略顯蓬亂的頭發上,眼眸突然變得溫柔起來。
她招了招手,轉而說道“過來,我給你打理一下頭發。”
“遵命,老婆!”餘歡立刻挪了挪屁股,同時把發蠟遞給她。
林有容接過發蠟,纖細的手指輕輕揭蓋,然後挖了一小塊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