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爺,您覺得這篇稿子,想發表出來有沒有太大問題?”
李陀自然知曉江弦想問的是什麼。
托著腮,思索道:“稿子大環境雖是特殊時期,但也沒刻意描述迫害,讀起來甚至還有幾分詼諧輕鬆,感覺有些像...《邊城》。”
《邊城》是沈從文先生的代表作,在近代文學史上有著極高的地位。
江弦對《棋王》有充足的把握和信心,所以聽到這句評價後,隻是禮貌微笑。
李陀將他表情看在眼裡,見他在自己的誇讚下,始終不卑不亢,猶如筆下文字,心中那一絲代筆的疑慮頃刻消散。
“結尾調子如何?”
“衣食是本,自有人類,就是每日在忙這個。可囿在其中,終於還不太像人。”李陀將《棋王》的結局再念一遍,“這樣子寫就很好嘛,很光明,調子肯定沒什麼問題。”
《棋王》其實有兩個結局。
一為江弦所寫:‘人還是要有點兒東西,才叫活著。’
另有一較為灰暗的:王一生甘願放棄到省城棋隊,自願留在地區,因為他認為‘吃好了比什麼都強’。
究竟哪個更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而且對於江弦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
“隻要能發表,從頭到尾我都可以給它改的光明!”
趙振開一手扶額。
差點被江弦給氣死。
李陀則忍俊不禁,“現在這種程度,我看就剛剛好。”
茶愈喝愈淡,興愈談愈濃。
李陀拍著胸脯,讓江弦放心,把《棋王》發表這事兒交給他操辦。
“你留個收信地址。”
“醫科院就行。”
留下來蹭飯就不合適了。
倆人跟李陀告辭,蹬著二八車,再吭哧吭哧往西打磨廠騎。
“你是不是該起個筆名?”半道上,趙振開忽然提議。
“筆名,你有筆名麼?”
“以前取過兩個,不想用了,想起個新的,要不咱倆互相取一個。”
“彆介。”
“起吧。”
“嗝~”江弦打一嗝,“你看伱一南方人,天天擱北方生活,詩裡又淨是海、島嶼這些意象,北...島,你看成麼?”
“北島?”趙振開眼前一亮,“挺好。”
“我就用本名吧,再說了,都是爹給兒子起名,反過來多不像話。”
“......你大爺的。”素以舉止儒雅聞名的詩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江弦站起在二八大杠上,猛蹬幾腳,電閃雷鳴往前躥,耳邊忽滴一聲。
“已揭示第二條合成路徑:”
“【大院子弟】+【離經叛道】=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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