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聲嘀咕:“剛才看見京兆府尹也來了,說不定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我們還是先走吧!不要惹禍上身!”
“我也看見了,居然還有道士,這事真的有些奇怪!”
“我聽說有人誤闖了獸園,說不定會是了不得的大事,這事肯定鬨大!”
又有人小聲傳遞著消息,“聽說秦王殿下和宋國公也都去了禁地,好像是因為陛下最近冊封的安平縣主,就是她被人騙去了獸園,這些貴女膽子也太大了,居然這樣害人性命!”
“那這事鬨得肯定不會小!我們且看著吧!”
眾人紛紛小聲議論,還有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最後許多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被送離了宋國公府。
還有人忍不住好奇心,派了自己的小廝和丫鬟留在國公府門口蹲守,準備迎接第一手消息的到來。
此時的呂靈珠心裡忐忑不安,秦王殿下走後,她足足挨了五十個巴掌,行刑的人才肯放過她。
她剛回到廂房換了身新衣服,重新梳妝打扮了一番,臉上的傷剛塗了一半的藥膏,又被老國公派去的兩個嬤嬤連拖帶拽,把她給帶了出來。
她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你們為什麼要帶我去禁地?我的臉還傷著,我不去!”
呂靈珠總感覺有不好的大事即將發生,她實在不願意去禁地,萬一那個女人的事被發現,可怎麼辦?
越想心裡越忐忑,好像有人正掐著她的脖子,讓她呼吸不順暢。
“夫人,老國公有令,你不去的話,就算綁也要綁過去!你還是不要讓我們為難的好。”老嬤嬤鐵麵無私地說。
呂靈珠一臉不情願和怨毒,紅腫著一張臉,跟在兩個嬤嬤的後麵。
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猜想隻是蘇瓷受了些傷,才會勞師動眾地找她算賬而已,應該可以應付過去的。
當一行人到達時,老國公率先進入院子中,看到哭得不能自已的孫子,又看到被折磨得形銷骨立,不成人樣的兒媳婦,老國公的心情也是悲憤交加。
看了眼身邊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的呂靈珠,老國公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上去給她幾巴掌,才能消了他的心頭之恨,可他是長輩,又是男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女人,那不合適,也丟了他的一世英名,隻好作罷。
當呂靈珠看到人群中,那個被大家關切地包圍著的呂佩時,看到她的一刹那,她就兩腿發軟,身上的血液都幾乎凝固了,她驚懼交加,恨不能趕緊逃離這裡。
可是,她也明白,她今天逃不掉了。
她扭頭看了眼趙春梅,隻見她仍如往常一般,打扮得雍容華貴,妝容精致,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一般。她麵容冷淡,從容不迫,不管刀山活海,都無法讓她動容,隻靜靜地站在那裡,猶如一座石頭雕像。
在呂靈珠看過去的時候,趙春梅淡淡地回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既有不屑,又有威懾,強大的氣場讓她身軀一震,不敢直視,心裡的恐懼也升了起來。
宋老國公走上前,看著呂佩,這個從前風姿卓越,美豔動人的女子,如今看起來十分蒼老憔悴。
他放低聲音輕聲道:“孩子,受苦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呂佩欲起身行禮,宋知禮製止了,“好孩子!你坐著!彆費那個勁折騰!”
呂佩抬起頭,看著呂靈珠,眼中恨意滔天,一字一頓,又無比虛弱地說:“把我囚禁在這裡的人,就是呂靈珠,而這麼多年,負責看守我的都是王家人,也就是呂靈珠的母家人。”
一石擊起千層浪,連幾位皇子都側目看向呂靈珠。
長公主看向呂靈珠的目光,更是如冰似刀。
她和呂佩曾是閨中蜜友,沒想到好友被這麼一個小庶女害到如此地步,她豈能不惱?
老國公適時開口,厲聲責問:“呂靈珠,還不交代?你是想等將你送官後,受了重刑再說?還是現在就交代清楚?”
宋宴突然從呂佩身邊衝過來,一掌朝呂靈珠胸膛拍了過去,呂靈珠霎時騰起,摔出去數米遠,猶如一塊破布一樣,趴在地上,象蛆蟲一樣,蠕動了好幾下,似極為痛苦。
她剛想起身,身子又無力地趴下去,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臉上和地上,都被鮮血灑滿。
圍觀這麼多人,卻無一人去指責宋宴,畢竟誰的母親受些大難,能不一劍削了她的腦袋,都是十分克製,都是仁慈的。
呂靈珠艱難地抬起頭,看著眾人。
她感覺自己可能受了內傷,身體微微一動,胸腔裡就會有針紮一樣的抽痛,讓她痛苦難忍。
她氣息微弱地問:“宋凝呢?你們把我的女兒如何了?”
大長公主看她企圖轉移話題,揚了揚好看的眉,說出的話卻冷若冰霜,“你若再不交代罪行,那就把王家一乾人等全部捉拿下獄,總有貪生怕死之輩,會交代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還有你的兒女,你總要為他們考慮一些,不然就和你一起抓起來審一審好了,看看有沒有參與其中?”
呂佩看著昔日好友為自己出氣,心裡頓時一暖,再看看自始至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猶如啞巴似的丈夫,心裡冰寒徹骨。
這就是那個與她生活多年,又為他生兒育女的人,這個人根本不值得她付出了。
這一句話,讓呂靈珠慌了神,她立刻交代道:“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為,孩子們並不知情,我也並未向王家說明派來禁地的真實用意,她們隻是派些人手幫我而已。”
蘇瓷倒沒想到,呂靈珠沒有任何推諉,自己一人承擔罪責,但她還是把知道的情況如實說出:“第一,你說宋凝不知情,這句話肯定有假,宋凝對此處非常了解,和這裡的侍衛非常熟稔,尤其是那個侍衛隊長王順,他們兩人更是關係匪淺。”
“其二,宋凝對獸園和整個禁區都非常熟悉,甚至連這裡的機關室,都了如指掌,這說明宋凝和侍衛接觸多,要麼就是經常來此地。”
“所以,你的兒女一定知情,尤其是宋凝,至於另兩個兒子,好好審一審就知道了。”
“小賤人,你個小賤人,你胡說八道,我的孩子就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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