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小時候的夢想,居然是娶親後,自家媳婦兒給自己實現了。
這邊米炒完了,又將沒剝殼的花生、板栗還有黃豆就這麼丟進去炒,這麼炒出來的花生焦脆,黃豆雖然硬了些,比較費牙齒和腮幫子,可張春桃還就愛這一口。
她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過年孤兒院的阿姨們為了讓孩子們有零食吃,就買黃豆回來,也是架起大鍋,用沙土炒米子和黃豆。
嘎嘣脆,一把可以讓小孩子磨上半天牙。
長大後,張春桃都忘不了這個味道,外地工作買不到這個,她都要自己炒上一些來吃。
板栗比較麻煩一些,要用刀劃一道口子,這樣才能炒熟。
這種精細的活計就丟給楊宗保去做,賀岩繼續炒花生和黃豆。
那邊麵團醒得差不多了,張春桃將麵團擀成薄薄的片,然後切成小塊,中間劃開一刀,然後一頭從這劃開的一刀裡穿過,扭成一個結,然後丟到油鍋裡炸成金黃色就可以了。
本地這種叫絞花,有的地方叫麻葉,都是過年才會有的好東西。
可甜可鹽,因著有了米子糖和黃豆糖,這絞花張春桃就做的鹹口的。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灶屋裡還熱火朝天,賀岩索性中途去紮了兩個火把放在灶屋裡,亮堂堂的。
趙嫂子吃了晚飯,聽楊宗保說張春桃今兒個要做米子糖和黃豆糖,想著她那糟心的婆婆和小姑子,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自家兒子和賀岩兩個都是男人,那裡懂這些?
因此吃過飯洗了碗,叮囑楊大春在家看好家,她提著燈籠就過來幫忙了。
看到賀家灶屋裡這麼熱鬨,充滿了食物油炸的香味,再看自己兒子,正坐在小板凳上,拿把小刀,老老實實的給栗子殼劃刀呢。
素日裡在家可不見他這麼老實,給她這個當娘的幫過忙。
一時間心裡有些酸,不過也有些感動,這兒子到底大了,也懂事多了。
眾人見趙嫂子過來,忙請她做到灶膛前烤火,又炒好的花生請她吃。
趙嫂子哪裡閒得住?再說了,她來是幫忙的,不是來吃東西的,又看自家兒子笨手笨腳那樣,知道的是給栗子開個口,不知道的還以為要給自己腿拉個口子呢。
當下沒好氣的踢開楊宗保,自己接過剪刀,熟練的給栗子開口,一麵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會子指點賀岩,速度快點翻炒,這樣才熟得均勻。
一會子又示意張春桃,炸得差不多了,再炸就老了,快將絞花給撈起來。
一屋子的人都忙得團團轉,有說有笑的,很有過年的氣氛了。
正屋裡,隻點著一點油燈,孟氏躺在炕上似乎睡著了,賀娟心裡有愧,也不敢多說話,豎起耳朵聽了幾句外頭的高聲笑語,委屈的撇撇嘴,又開始覺得,其實嫁出去也挺好。
嫁出去後,逢年過節遠誌哥哥肯定不會丟下她,會陪著她的,也不會因為吃了一點肉就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