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冷亦蕭上來就想給自己當護衛,那應該沒有良籍之身。那問題又來了,他的父親到底所犯何罪?
在沒有弄清這個問題之前,賈平安可不會隨便的收留。彆弄來一個大麻煩,自己還解決不了,那就是自找煩惱。
為了弄清事情真相,賈平安開口了,“你說你是犯官之後,不知另尊是誰,所犯何罪呢?”
“這...”跪在地上的冷亦蕭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猶豫了一下。也許是在考慮說不說,或是在考慮要怎麼說。
“無妨,你可以不說。本公子呢,大人有大量,今天的事情可以當沒有發生過,你現在走吧。”賈平安可沒有什麼興趣與人捉迷藏,猜謎語。
如果是知道對方是高人,他主動相求,那是一回事。
但對方都送上門來了,你卻還想拿把。那對不起,賈平安可沒有耐心和你繼續的玩耍下去。
“我說。”被賈平安這一將軍,冷亦蕭不敢在猶豫了,他或許也知道,機會對他而言,可能隻有一次。
“家父名諱上默下然,是上一任的郎中令,因被人構陷貶為奴籍,發配到了寧古塔。”冷亦蕭開了口,說起了曾經的往事。
郎中令,掌管著皇宮宮廷的侍衛,品級談不上多高,但位置卻是十分的重要。這麼說吧,如果他起了什麼歹心,那皇帝的安全都要受到威脅。
位置如此重要,通常能任郎中令者,也都是皇帝極為信任之人。
所謂愛之深、情之切。
這麼重要的人物,一旦不受信任的那一天,結局也會是非常悲慘。這也就能理解,為何同樣是發配寧古塔,對方卻會被直接就奪了良籍之身,貶為奴籍。
冷亦蕭還在繼續的說著。原來他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就是因為聽說了賈平安的事情,聽說佟維興能夠由寧古塔回到昌都,完全都是因為賈平安的原因。
賈平安即是能幫助彆人回到昌都,他想要回去,想必也不會太過困難。冷亦蕭這就投奔而來,為的就是可以借勢回到昌都,見到自己的兩個妹妹。
“你如何知道我的事情?”賈平安並沒有輕信於人,畢竟還有太多的解釋說不通。
“其實每一次有人可以重返昌都,我都會去城外看一看,所以...”
這個解釋十分的合理,賈平安信。但他還從其中看出,這個冷亦蕭是真得想要回到昌都,想要去見自己的妹妹。
“你...心中可還有仇恨?”知道了事情大概之後,賈平安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如果這個冷亦蕭隻是為了回到昌都為父親報仇的話,那這個人是怎麼樣也不能留得。
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就放在身邊,他怎麼可能會睡得著。
“沒有了,我隻是知道有兩個妹妹還在昌都,就是想看看她們。”冷亦蕭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的悲涼氣息。
賈平安前世沒有妹妹,這一世倒是有了賈蓉蓉。說起對妹妹的喜愛,那當真是要多寵著就多寵著,所以他是可以理解冷亦蕭的這種心情。
隻是不待他要去回答的時候,遠處已然跑來了十幾名官兵,衝在最前麵的正是古明月和任青虎。
原來就是剛才,古明月發現自己不敵冷亦蕭之後,便跑去找了巡邏士卒,正好碰上任青虎,這就把人給引了過來。
刷刷刷,所有的腰刀都被拔出,跟著冷亦蕭就圍成了一個圈。但隻是看任青虎那有些緊張的樣子,怕就算是這些官兵也未必就可以保證能把冷亦蕭給擒下。
“你們認識他?”賈平安看到官兵的動作之後,便想到了什麼的問著。
“賈公子,我們自然是認識他的,他叫冷亦蕭,想必有關他的一些事情公子還不知曉吧。”任青虎小心的走上前來,與古明月一起分彆站在賈平安的兩側,跟著就出聲把此人的底細給說了出來。
如同之前交代的一樣,冷亦蕭是四歲的時候隨他的父親冷默然來到了寧古塔。
與賈平安他們不同,他是直接被奪了良籍,是以奴隸的身份被發配至此。
從之前人人敬重的郎中令,如今成為了連人權都沒有的奴隸,沒多久,冷默然就病倒了。跟著在床上熬了半年左右,人就去了,最終隻是剩下了冷亦蕭一個人。
那個時候,還不是胡步雲任將軍,可當時的將軍在看到冷亦蕭如此可憐之後,還是時不時的就接濟一下他。這個冷亦蕭呢,麵對著接濟,那是從不客氣。隻是但凡得到一點賞銀的時候,他就買肉吃,然後就是苦練武學的基本功。
慢慢長大之後,飯量也是越來越大,索性他便經常上山。前麵幾年,幾乎每一次出山的時候,身上都帶著傷。聽給他看病的那些大夫們說,傷口都是與野獸搏鬥時留下的。
生死磨練,往往也是越可以激發一個人的潛力,冷亦蕭就是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之中長大,然後慢慢的,他在寧古塔就沒有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