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這麼肯定,”佐伊不可置信地望著維克多利婭,“她殺施密特的時間就提前了……”
“刺殺者提前下手,是因為施密特沒有乖乖等死。”維克多利婭回答,“這位老警督試圖打亂刺殺者的計劃,刺殺者就提前取了他的性命——這種做法的收益很明顯,今早唐格拉爾不就因為這個原因不敢離開譚伊嗎?”
“是呢,”特裡莎後知後覺地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刺殺者真的非常擅長恫嚇人心……”
“但你怎麼能肯定刺殺者一定會先下通告呢?”佐伊不依不饒,“刺殺者是活人,又不是機器,她的手段完全可以變化,也許她此前所有的行動就是為了麻痹我們,讓我們以為她殺人和寄照片有必然的聯係,以此控製我們的行動節奏——”
“你搞錯了一個基本事實,佐伊。”
“……什麼?”
“刺殺者做這一切,不是為了殺人,她在複仇。”
佐伊眯起眼睛,“我看不出這兩者有什麼不同。”
“我之前一直有個問題沒有想明白。當初在中心醫院的那晚,刺殺者潛入了施密特的病房,但她在病房裡站了足足半分鐘,根本沒有動手。
“當時我問她,‘你在等什麼?’,她沒有回答,而是馬上準備撤退,是我用一個交易誘她留下,才拖延了一段時間。
“這不是很奇怪嗎,施密特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毫無反抗之力,刺殺者如果真的是為了殺人去的,她為什麼不立刻下手?她那時,到底在等什麼呢?”
整個會議室一片寂靜,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昨天傍晚,刺殺者突然在市中心的教堂出現,當我們趕到的時候,我看見她站在高處,底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一刻,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我猜想,在刺殺者闖進施密特病房的那天晚上,她一定也準備了一個同樣駭人聽聞的行動計劃,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可能不是真正的局勢掌控者——畢竟房間裡還有我,而我的突然出現足以威脅到她原本的計劃。
“所以,我認為對刺殺者而言殺人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那個過程,她要把這出戲做得驚悚至極,要有強烈的戲劇效果,她要把整個城市乃至整個第三區都變成一個舞台,如果這一點不能實現,她就會迅速退出。
“死亡是她複仇鏈條上不可避免的一環,但並非全部。
“霍夫曼、裡希、施密特……這個殺人順序難道沒有講究嗎?誰活得越久,誰承受的折磨就越多——刺殺者心裡是有排序的,誰的罪孽最重,她恨誰最深,誰就最後一個死。”
“……我早上還同情了那位公爵一秒。”恩黛喃喃,“既然他已經被留到了最後,難道說他也——”
“推理上可以設身處地,但不要真的落進犯罪者的立場。”一旁司雷輕聲提醒,“否則會有失公允。”
“哦……抱歉。”
“沒事。”司雷重新看向維克多利婭,“我也認同你的看法,在刺殺者給出下一步行動線索之前,我們不必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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