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接我去哪兒?”
“你現在手續出了問題,反正是不能住學校了,工業大學那邊專門為你聯係了寄宿家庭——不過我看過地址了,那兒離你學校也不遠,搬過去不耽誤你日常上課的。”
赫斯塔看了眼表,現在已經三點一刻。
“誰來接我?”
“我也不知道,你就在那兒等著。反正學校和我說的是,你的照片已經給到對方了,不管來人是誰,肯定能認出你。”
“但是——”
“我現在手頭還有點事情急著處理,明天早上我會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有什麼問題我們到時候麵癱,彆擔心,好嗎。”
“好。”
電話另一頭迅速傳來忙音,赫斯塔深吸一口氣,立刻回寢室收拾。
……
這一整天,不斷有新生扛著各種行李入住西9,隻有赫斯塔提著行李朝外走。人們一趟趟搬著自己的東西,沒人留心到這個逆行的異類。
快要拐出西9棟公寓的入口小路時,赫斯塔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棟建築,倒不是她對這個住了一個多月的地方已經有了什麼留戀,而是此刻她忽然想到,之前在文彙樓的時候她曾經把這個地址告訴給克謝尼婭。
臨近四點,她背著包,拉著行李,站在西區的食堂門口,不斷有人從她眼前的空地經過,赫斯塔一會兒發呆,一會兒又非常認真地審視每一個近處或遠處的行人。許多畫麵像海鳥,在她的腦海裡低低掠過,譬如梅郡工作站裡那隻死去螯合物的眼睛,郊野的荒舊老房,十一家的院子……還有今天邢老師的一些隻言片語。
那些欲言又止的背後,顯然都大有深意。
日頭漸漸西沉,從公寓樓的縫隙裡投來一抹金色的微光,赫斯塔站在陽光裡,心裡忽然升起一個念頭——也許等到四點整的時候,她會非常驚訝地發現,出現在她麵前的不是彆人,正是克謝尼婭本人。
赫斯塔不自覺地笑了一聲,從各方麵來說,這都不太可能。“克謝尼婭”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北十四區名字,所以她不可能家住在這附近……不過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並不耽誤赫斯塔此刻的暢想,畢竟,這個神奇的念頭甫一出現,就讓此刻食堂外麵的陽光都變得更燦爛了一點。
四點二十,赫斯塔聽見有人用通用語喊自己的名字——然而,是個年輕男人。
“簡·赫斯塔是嗎!”
幻想驟然破碎,一切重新回歸它們原本的顏色,赫斯塔轉過身,看見不遠處,一個身型頎長的男人正小跑著朝她的方向趕來。
在這個大部分人都穿著短褲t恤的校園,這人渾身是汗,穿著一套完整的棒球服:豎條紋的棒球衫,黑色的粗皮帶,白色的長褲和黑色球鞋。
但他看起來又實在不是一個擅長打棒球的人——他的左右臂、大小腿都沒什麼肌肉。
等那人來到赫斯塔麵前,他忽地放慢了腳步,下意識地估量了一下自己和赫斯塔的身高差。
“你好。”赫斯塔主動開口,“請問你是來接我去寄宿家庭的人嗎。”
“對,”對方笑了一聲,非常自然地要去接赫斯塔的手提箱,“抱歉抱歉,我遲到了!消息來得太突然了……我們一直沒有收到寄宿人信息,還以為今年落選了呢,我來幫你提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