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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吳白跟汪彪並不是一個輩份的人。
兩個人差著輩兒呢。
但是,在演藝圈這一行,就像明星藝人大部分時候輩分排在當紅程度後麵一樣,工作人員的地位高低,也往往跟他們在什麼人身邊有關。
陸嚴河身邊的助理,哪怕他就是一個還沒有二十歲的小孩,那也走到哪兒都被人高看一眼。
吳白都不能喊“小汪”,隻能親切地喊一聲“小彪”。
汪彪是受了陸嚴河的囑咐來的。
既不能直接告訴吳白,他們找到了那兩個代拍,跟他們直接聊一聊,發現有人在故意針對李躍峰,但也不能讓吳白和李躍峰這麼被蒙在鼓裡,不明情況。
不說彆的,李躍峰出事,對《焚火》可不是好事。
更不用說,陸嚴河跟李躍峰還一起演了《十七層》,之後還要一起演《十七層》的第二季,某種意義上,他跟李躍峰也是利益共同體了。
所以,汪彪就過來了。
他問:“小陸哥有點好奇,李躍峰這事是怎麼回事?怎麼明明都已經確定了是代拍自己的責任,現在還弄得好像是李躍峰這邊的責任一樣,所以讓我來問一問,吳白哥,李躍峰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啊?”
汪彪劈頭蓋臉地就一通話丟了出來。
沒有一點點循序漸進的試探——
因為陸嚴河說了,要是他說話都循序漸進了,那就擺明了有鬼。
汪彪平時說話是什麼風格,整個劇組都知道。
果然,吳白對汪彪的這些疑惑並沒有感到疑惑,他解釋:“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已經找人去了解了,多謝嚴河關心。”
“小陸哥當然關心了,現在一起拍《焚火》,未來還要一起拍《十七層》第二季,要是李躍峰一直醜聞纏身,對這兩個劇組也不好。”汪彪明確地擺明了自己過來的態度,讓吳白用不著多想,“其實,網上的人都大都站在李躍峰這邊啊,我不理解,那兩個代拍的家人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啊?難道他們以為自己舉一個橫幅,就能從你們這裡搞到點錢了嗎?”
吳白心想,他確實也考慮過是不是破財消災。
不過,誰也不知道那些人胃口有多大,所以,吳白沒有輕易選擇這個方式。
吳白笑了笑,“在這一行待久了,什麼人都會見到的,不稀奇。”
他的語氣還是挺輕鬆的,似乎沒有把這點事放在心上。
汪彪心想,你心真夠大的。
“反正我隻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不到好處的事情還這麼做,何必呢。”汪彪撇嘴,“說不定就是你們李躍峰得罪了誰,所以故意借這件事興風作浪,搞李躍峰呢。”
汪彪心想,他這話已經說得夠明顯的了,要是吳白還是不當回事,他就隻能回頭寄匿名信了。
吳白有些疑惑地看著汪彪。
他目光一疑惑,汪彪就鬆了口氣。
目標達成。
汪彪聳聳肩膀,“我不跟你說了,看樣子你什麼都不知道呢,虧小陸哥還想問問有沒有什麼他能幫忙的。”
汪彪說完,轉頭就走了。
吳白看著汪彪的背影,心裡麵總覺得汪彪有點奇怪。
吳白回到李躍峰的化妝間。
李躍峰問他:“白哥,汪彪找你做什麼?”
“說是陸嚴河關心你這件事,讓他來問問。”吳白說,“不過,他說的話有點奇怪,問了好幾次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還說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刁難你。”
李躍峰聞言,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我說呢!說不定就是這樣。”
吳白斜了他一眼。
“不是,白哥,不然你說他們兩個代拍,自己碰上了我的車,我還沒有找他們要修車費呢,他們這麼糾纏不休的,難道是覺得我還會滿足他們的要求?”李躍峰說,“他們一直這麼做,動機是什麼嘛?想來想去,那不就是有人在背後慫恿他們這麼做。”
-
被這件事糾纏的李躍峰,演戲頗受影響。
陸嚴河跟他演一場戲,李躍峰忘了兩次詞,又有一次沒有接住陸嚴河的戲,一場戲演得磕磕巴巴的,都不知道怎麼演的,可能一個大一的新生都演得比他好。
陸嚴河有些煩躁了,看了萬人亥一眼。
萬人亥也正煩著呢,看到陸嚴河這個眼神,於是叫停了拍攝。
李躍峰也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他第一時間跟陸嚴河道歉,說:“抱歉,今天狀態不好,沒演好。”
陸嚴河點點頭,說:“沒事,你先緩一緩,休息一下,調整一下狀態。”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椅子。
汪彪把他的水杯遞給他。
萬人亥把李躍峰叫了過去。
“躍峰啊,你狀態不對啊。”萬人亥還專門壓低了聲音,跟他說,“你得集中注意力。”
李躍峰沮喪地低著頭,“導演,我也意識到我注意力不夠集中,但是我真的很煩,控製不住的煩。”
萬人亥:“要不你休息兩天吧。”
萬人亥也是拿李躍峰沒有辦法。
李躍峰演戲其實不賴,但是他現在演得也是真不在狀態,甚至可以用爛來形容。
他這樣演,毀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部分,也是在耗費對手演員的精氣神。
李躍峰說:“導演,我——”
萬人亥:“這其實是一場很簡單的戲,但就這樣一場很簡單的戲,你都犯了這麼多次低級錯誤,這不是你的能力問題,我知道,所以,你先休息兩天,把自己狀態調整好。”
李躍峰沮喪地歎了口氣。
“那行吧。”
萬人亥寧願先把彆的戲挪前麵來拍,也不想陪李躍峰在這裡浪費時間。
一個專注力都無法保證的演員,一遍遍拍也隻是浪費時間。
這真的一點都不誇張。
就像一個小孩要背一篇課文,他就一遍遍地讀,卻不帶腦子,隻是順口條,他就是順一早上,也順不下這篇課文來。
李躍峰離開了片場。
萬人亥把陸嚴河找過來,先拍陸嚴河的部分。
“先把我的戲拍了?”陸嚴河有些驚訝。
萬人亥點頭,“還不知道李躍峰的狀態什麼時候能好,如果他能馬上恢複過來的話,那就等他回來,再重新拍這場戲,但如果他一直找不到狀態,那到時候就讓他自己一遍遍磨,不耗費你的精力了。”
萬人亥這是在替陸嚴河著想。
雖然是兩個人的對手戲,但是,並不意味著兩個人要同時拍。
可以今天先拍a,明天再拍b,回頭通過剪輯的方式,把他們兩個人的鏡頭剪到一起,就好像他們兩個人是同一時間拍的這場戲。
尤其是在演員湊不齊時間的時候,劇組就會采取這種方式。
但是,陸嚴河沒想到這部電影竟然也會這麼拍。
陸嚴河更沒想到,李躍峰這種已經成名的、有不少拍戲經驗的演員,竟然也會受外界的影響,導致自己演戲狀態出這麼大的紕漏。
-
李躍峰的狀態出問題,受影響的不是陸嚴河一個人。
統籌李權淩就是深受其害的那一個。
因為本來他因為李躍峰進組,已經把李躍峰排進了後麵的拍攝通告裡,現在又告訴他,李躍峰這兩天的戲先彆排了,導演不想拍了,李權淩又得改。
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
陸嚴河不知道這件事要什麼時候才會妥善解決。
李躍峰自己其實也夠鬱悶的。
-
“演員的情緒狀態很容易受影響,這我也知道,不過,像這樣直接影響李躍峰影響到表演質量滑鐵盧的,還真是少見。”
蕭雲都跟陸嚴河吐槽呢。
陸嚴河笑。
蕭雲問:“你今年是不是又沒有時間錄《年輕的日子》了?”
陸嚴河搖頭,說:“暫時還不知道,因為《迷霧》和《十七層》第二季的拍攝時間都沒定,我得優先兩部戲的拍攝。”
“理解。”蕭雲點頭,“不過,你去年就沒有跟大家錄全程,大家還是挺失望的,好不容易有一次相聚的機會。”
陸嚴河:“我也想跟大家一起錄節目,可是這兩年很不巧,那個時候都在組裡,如果不是在組裡,我肯定就跟你們去錄節目了。”
蕭雲:“當然了,這個我們都知道。”
陸嚴河問:“你跟你那個前男友分手以後,沒有再跟彆人談戀愛了?”
“沒,先拚一把事業吧。”蕭雲有些惆悵,“我感覺我不把握好這幾年的話,可能我就要被淘汰了,女演員的競爭太激烈了。”
“你都拿了導演協會的最佳女配角獎,還擔心自己被淘汰的問題?”陸嚴河很驚訝,“現在跟你同一個年齡段的女演員,還沒有幾個拿了主流獎項的吧?”
“又不是三大獎,沒什麼用,隻是各大媒體做盤點的時候,我的獲獎記錄裡好看一點。”蕭雲說,“主要是……我有時候覺得我演戲真的不太行,我其實已經很努力地在提升自己了,每一部戲也都全力以赴地去演了,可最後演出來的效果就那樣,就沒有多好,我都在懷疑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乾演員這行。”
其實蕭雲挺會演戲的,但以他跟蕭雲合作的幾次來看,他大概知道蕭雲覺得自己演戲不行的地方在哪裡。
她演戲太學院派了,有板有眼的,就失了很多靈氣。大家會覺得她演得還不錯,可是留不下什麼記憶點。
到目前為止,她給觀眾留下的比較印象深刻的角色,還是《鳳凰台》裡接替甄虹語出演的那個。
在那之後,蕭雲演了也有好幾個戲了,可給大家留下的印象都不深。
她最為人所知的作品,其實還是《年輕的日子》這檔節目。
陸嚴河說:“你急什麼,你大學也才剛畢業,你又接受過這麼專業的訓練,演技很好,隻是很難碰到一個適合你的角色而已,你碰到了,就跟《鳳凰台》裡麵一樣,馬上就被人關注到了。”
蕭雲:“我可真不想聽你說這些。”
“為什麼?”陸嚴河問。
蕭雲:“因為你說這些,會讓我感到嫉妒。”
她認真地看著陸嚴河。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現在看到你演戲,我真的很嫉妒。”
-
“那我又不是陸嚴河,也不是商永周,我狀態受影響了,演不好,這不是很正常嗎?”
李躍峰晚上喝了點酒,坐在自己的房間裡,跟朋友電話牢騷。
“我也不想遇上這種事啊,可誰遇上這種事能沒事人一樣啊?陸嚴河他能嗎?”李躍峰嘴上罵罵咧咧,“吳白也不知道怎麼做的,我也真的是服了,都兩天了,網上熱度還沒有降下去,還有人跑到我評論區帶節奏。”
“唉,兄弟,我很同情你,但是,你現在就先彆想這些破事了,你先好好放鬆一下吧。”
李躍峰:“放鬆?我現在咋放鬆啊?”
“怎麼做能讓你不去想這些事情,你就怎麼做唄。”
李躍峰很無語,說:“你這說的可真是廢話,我也真是服了。”
“什麼廢話啊,我跟你說,你現在什麼都彆管,去找幾個女人陪你玩一玩,你心情馬上就變好了。”
“你以為我是你呢?”
“有本事你彆找。”
李躍峰本來是沒有這個想法的,但朋友這麼一說,他那點心思又蠢蠢欲動地活泛了起來。
……
吳白下樓去拿外賣的時候,正好在走廊上碰到了全副武裝的李躍峰。
大晚上的,他戴著帽子和口罩,低著頭,一看就是要出去。
但其實看不到他的臉,吳白對他的熟悉程度也足以讓他一眼就認出來。
吳白叫住了他。
“你乾什麼去?”吳白問。
李躍峰沒想到自己一出門竟然就被吳白逮了個正著。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會被經紀人連吃喝拉撒都管著的小藝人了。
他說:“我出去轉轉,散散心。”
吳白:“你助理不帶,保鏢也不帶,萬一被人認出來了,怎麼弄?”
李躍峰說:“我叫了虎哥,他在樓下等我。”
虎哥是他的保鏢。
吳白這才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李躍峰現在狀態、心情都受影響,連正常拍戲都不能了,去散散心也好。
吳白說:“你去吧,早點回來,另外,不用擔心代拍那邊的事情了,剛才已經全部解決好了。”
李躍峰本來急於想要擺脫吳白,這一刻聽到他的話,又馬上停下了腳步。
“真的嗎?”
“真的。”吳白笑了,“這件事確實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汪彪猜得沒錯。”
“誰?”
“郎俠的經紀人。”吳白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何英姿。”
這一刻,火一瞬間就竄了起來。
李躍峰捏緊了拳頭,憤怒地看著吳白。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李躍峰問。
“故意踩你,讓你被負麵消息纏身。”吳白說,“何英姿的老手段了,看到有這麼件事發生了,就想借一把力。”
李躍峰驚訝地問吳白:“她甚至都沒有什麼實際的目的嗎?”
“我也沒有跟她聊過,不可能確定她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們最近跟她、跟郎俠都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也看不出什麼實際目的。”吳白說,“何英姿這個人,她平時就是一個隻要能落井下石、就會順手去搬石頭的人,我倒是對她的意圖沒什麼想法,但你可以期待一下,等著她明天會自食惡果吧。”
李躍峰驚訝地望著吳白,問:“你準備做什麼?”
吳白:“把她跟那個代拍的通話錄音發出來,讓大家看看,她在背後做了什麼。”
李躍峰:“……你拿到通話錄音了?”
“對。”吳白點頭,“她能給錢,我也能給錢,代拍反正就是要錢而已,砸唄,看誰砸得過誰。”
李躍峰卻有些憂心地問:“那個代拍不會又拿著你給的錢去找何英姿吧?兩頭吃?”
吳白:“甭管他是不是兩頭吃,反正我要的證據已經拿到了,這件事,你就好好扮演一個受害者形象就行了。”
李躍峰:“我本來就是一個受害者,我哪裡還要扮演!”
他有些氣急敗壞。
李躍峰是真的很惱火。
他忽然想起什麼,又問:“你說,白哥,陸嚴河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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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汪彪怎麼會突然來找你,提醒你兩次這背後可能有人搞鬼?”李躍峰微微皺起眉,“我記得他跟郎俠的關係不是很好來著。”
吳白:“這誰知道呢,反正就算我們去問,人家也不會承認,人家如果是真知道,還主動來提醒咱們,那也說明人家辦的好事。”
李躍峰:“我們都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他就知道了,你不覺得他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嗎?”
吳白一愣,看著李躍峰,問:“你想說什麼?”
李躍峰說:“我隻是有點羨慕陸嚴河的團隊,如果他們真是比我們早那麼多知道,還得他來提醒我們,我們才想到可能有人在背後搞鬼,那說明人家團隊比我的團隊要有能耐多了。”
吳白:“靠,你小子是在諷刺我呢?”
李躍峰撇嘴:“誰讓你這次動作這麼慢?我都被罵了幾天了?”
“那幾個跳梁小醜罵你有什麼關係?全網支持你的、認為你沒有錯的才是大多數,這種白撿來的熱度,為什麼要把它給壓下去?”吳白說,“咱們隻要不出聲,不行動,老老實實地保持安靜,那大眾就會一直站在我們這邊,我們才是那個沒有犯錯的人,讓他們鬨唄,鬨得越凶,罵你罵得越厲害,那同情你的、支持你的人就會越多。受害者最容易引起彆人同情的時候,你還怪我讓你被罵了幾天?”
李躍峰:“……你這個時候跟我說你是故意讓我被那幾個人罵的?”
“不然呢?”吳白反問,“那幾個帶節奏的跳梁小醜很難對付嗎?放他們在那裡跳,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吸引火力嗎?”
“我服了。”李躍峰對吳白比了一個大拇指,“你牛。”
吳白一下也沒有聽明白,李躍峰是真的腦袋轉過彎來了,明白他的用意了,還是在繼續嘲諷他。
李躍峰這個腦子,小聰明一堆,大聰明沒有。
吳白還真不敢高估他的智商。
-
陸嚴河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就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
不知道是誰這個時候打來了電話。
陸嚴河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驚呆了,他沒有想到竟然是李躍峰。
他匪夷所思地接了這個電話,問:“你找我嗎?”
“找你呢。”李躍峰的語氣洋溢著一種傻鳥似的歡快,讓陸嚴河震驚,“你在酒店嗎?你住哪個酒店呢?我們一起喝杯酒去。”
陸嚴河:“……這麼晚了,明天還要拍戲——”
“你今天必須得陪我喝一杯。”李躍峰不容置疑地打斷了陸嚴河。
陸嚴河都愣住了。
啥玩意?
李躍峰這是怎麼了?
已經喝高了?
李躍峰說:“你就彆裝了,我知道你其實還是把我當朋友的,對吧?知道有人在背後動手腳,搞我,你還讓汪彪偷偷來提醒我經紀人。”
陸嚴河:“……”
他恍然大悟。
原來這是李躍峰今天晚上突然不正常的原因。
陸嚴河被李躍峰這個架勢搞得實在拒絕不了了,最後還是決定去赴約了——他不會承認,他其實是想知道,到底誰在背後搞李躍峰。
-
“郎俠?何英姿?你確定?”
這可真是陸嚴河想都沒有想過的一個答案。
在陸嚴河看來,無論如何,他們這些在拍一個電影的演員,至少在這部戲上映之前,應該都是一個戰壕裡的人吧?
否則,就現在這樣的環境,但凡有個人出點問題,電影都很受影響。電影拍不下去了,上映不了了,不是每個人都受影響嗎?損人不利己。
可是,李躍峰言之鑿鑿,說:“你等著吧,明天就會發證據了。”
陸嚴河看他這斬釘截鐵的樣子,心裡麵信了兩分——至少可以肯定,不是李躍峰在胡亂猜測。
李躍峰忽然抓著陸嚴河的手,情深意切地看著陸嚴河。
陸嚴河給嚇懵了,說話都結巴了。
“你、你——”
李躍峰說:“我以前總覺得你不拿我當朋友,我想到你戲裡演一個角色,你還讓我跟彆人一起試鏡,還要競爭,我特不爽,但今天我才知道,你還是有義氣,夠意思!”
他說完,撒開了陸嚴河的手,陸嚴河悄然鬆了口氣。
李躍峰舉起杯子,示意要跟陸嚴河碰杯。
陸嚴河隻好提杯,跟李躍峰碰了一下。
結果,李躍峰咕噥咕噥,一口氣把一杯酒突然全喝完了。
“我喝完了,你隨意。”李躍峰非常豪邁地說,“陸嚴河,雖然你比我紅,也比我能耐啊,這我承認,但我以前真煩你,我最煩你們這些比我紅的了,不過,從今天開始,我接受了,你當我是朋友,我也當你是朋友。”
陸嚴河:“……”
幻滅。
這是一個幻滅的夜晚,也是一個始料未及的夜晚。
陸嚴河看著明顯喝高了的李躍峰,沉默地笑了笑,說:“你……還因為我讓你試鏡生我氣呢?”
“那不然呢?好歹我們也已經拍了一部《十七層》了吧?你難道不知道演什麼樣嗎?我難道是那種演技拿不出手的麵癱演員嗎?”李躍峰拍著自己的胸,“你讓我試鏡,我當然覺得你是瞧不起我。”
陸嚴河:“……這不就是一個很正常的程序嗎?我演很多戲都是通過試鏡拿的角色啊。”
李躍峰:“放屁,你也太不誠實了,你現在演戲,哪還有要試鏡的戲?《焚火》你試鏡了嗎?”
陸嚴河:“說錯了,不是試鏡,試戲,這你能接受了吧?《暮春》,《榮耀之路》,這些我都試過戲的,這跟演技好不好沒關係,要看角色的適合度。我當然知道你的演技沒有問題,可你演了這麼多戲,你肯定也知道,一個角色要是碰到一個非常適合的演員,那演技再成熟的演員也比不過他。”
李躍峰皺眉,“靠,你竟然還試戲?”
陸嚴河沒有說的話,其實很多試戲都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先試演一段,看看效果。站在製片方的角度,確實就像是李躍峰說的那樣,人家根本沒有提出過要他試鏡或者試戲的想法,包括好萊塢電影《迷霧》也是一樣——好萊塢真的已經算是全世界影視劇行業試鏡製度最成熟的地方了,人家導演找到他,也沒有說讓他參加試鏡。
不過,陸嚴河自己還是希望能夠有這樣一個環節——這就跟劇本圍讀,跟排練一樣,前置工作做得越好,拍攝起來就越順利。因為很多問題都在拍攝之前解決了。而很多戲為什麼爛?是製作人員在片場不夠努力嗎?不是,是製作人員在片場要解決的問題和矛盾都太多了,應接不暇。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計較。”李躍峰擺擺手,“下次你的戲,你讓我試鏡就試鏡吧,不過,保密還是要做的,萬一我試了,你還不用我,那我堂堂一線演員,臉都丟到地溝裡去了。”
陸嚴河哭笑不得。
“好的,知道了。”
李躍峰歎了口氣。
“真羨慕你啊。”
“啊?”
“又能演,又會寫。”李躍峰說,“要是我也會寫劇本,我才不會跟你一樣,把劇本給彆人演,媽的,那些劇本全都是我的。”
陸嚴河:“……”
陸嚴河說:“你就算不會寫劇本,但是,你應該不缺劇本找你吧?”
“不缺是不缺,不過,也不是那麼多好劇本會找上門來。”李躍峰說,“像《焚火》這種戲,人家劇本在你正式簽合同之前都是保密的,不會給你看全本的。一般會主動找過來的劇本,除非人家就是衝著你來演男主角的,否則,一般都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大製作。”
“你也不用部部戲都演大製作,中間穿插著接一兩部跟你平時接戲類型和風格不太一樣的戲,嘗試冒險一下,也挺好。”陸嚴河說。
他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有一天跟李躍峰說這種話。
李躍峰:“哎喲喂,你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了,這年頭,誰敢失敗啊,失敗一部戲,你就直接跌到穀底,好像你就被市場拋棄了。我也想試試演文藝片啊,可現在這個行情,演文藝片票房十有九虧——那如果大家不會把文藝片虧本的事情算到我頭上,我也願意去試試,可哪能呢,隻要是我演的片子,彆人才不管你是商業片還是文藝片呢,隻要票房一般,拿個兩三千萬,彆人就會說,你看,這個李躍峰,還一線演員呢,演個電影票房隻有兩三千萬,太垃圾了。”
李躍峰說得也確實很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