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皆是匍匐在地行著大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政弘元掃視著下首眾人,當看到右首椅子上盤腿坐著正悠哉悠哉的往嘴裡送糕點的小家夥,眼中笑意劃過。
今日她這一身看著還真像個壽仙身邊的小福娃。
他滿意的移開視線,站他身旁華貴豔麗的麗貴妃,睥視的看向那道鮮紅的身影,隻覺得礙眼萬分。
薑瀅瀅嬌媚的的笑道“樂安怎麼見著皇上不行禮呀?”
場麵本就安靜,她的這道聲音就顯得尤為突兀。
眾人麵色各異的快速低下頭。
將手中的糕點扔回盤中,政祉安拍了拍手上的殘渣,餘光中旁邊的德妃用錦帕掩唇,輕咳了一聲,見她看向自己,德妃輕微的搖了搖頭。
政祉安衝她欣然一笑,轉頭起身滑下椅子,看向上位,麵上單純又無辜的望著她“那請貴妃娘娘往旁邊挪挪。”
“為何?!”
“你以何身份受我這一拜?”政祉安麵色不變,說出的內容卻讓眾人陷入沉思。
確實,她做為皇後嫡出,正宮之女,在安崇這身份那是比任何嬪妃都高的,要真說起來,這些嬪妃,庶出見著她反而需要行禮。
隻是皇後已經不在,也沒有人提這一茬,後宮這些人,自然有意無意的將之遺忘。
如今被她這麼直白的這樣問,薑瀅瀅麵上的顏色便有些掛不住了,小孽種這是在向眾人說她,即使身為貴妃,那也是個妾。
她輕咬下唇,捏緊了手中的錦帕,媚眼含淚的轉頭看向身旁的人。
今日若真退開,那她這皇貴妃的顏麵算是徹底扔地上了。
政弘元輕拍她的纖手,漆黑平靜的眸子浮些許沉冷,看向不卑不亢的小家夥,“你可知何為長者?”
這話雖未明言,意思卻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自己也是她的長輩。薑瀅瀅美眸揚起,倨傲得意的俯瞰著政祉安。
眾人訝然,要知道往常若是遇到相似的事情,皇上定然是二話不說的偏向樂安公主,這次竟會如此維護麗貴妃,看來這國母之位
下麵心思活絡的已經開始在心底思量著,如何在薑太尉麵前留個好印象了。
政祉安倔強的提起裙擺向上走去,故意走薑瀅瀅的身前,桌案與座椅的距離本就離得近,她這麼往中間一站,薑瀅瀅就不得不黑沉著臉往後移步,本想嗬斥。
卻不想她突然雙手高舉,對著皇上行叩拜大禮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垂首看著,發鬢上紮著紅色流蘇發帶的後腦勺,政弘元漆黑的眸子中閃過無奈與嫌棄。
“起來吧。”
聞聲,政祉安嗡聲道“謝父皇。”起身不帶一絲留戀的轉身離開時,還不忘斜睨一眼旁邊臉色難看的人。
這一幕在外人看來,她就像個被寵壞的小孩兒,彆扭又叛逆。
但在薑瀅瀅看來,她就是故意在挑釁自己,手中的錦帕險些被她撕碎,麵上卻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政弘元回身端起酒杯,多了些隨和,仿佛剛剛什麼都不曾發生“今日歲暮,朕便祁,宜入新年,春韶介祉,民安樂業,五穀豐登,邊城永息,萬名安泰。”
底下眾人皆肅穆的端起酒杯附和“吾皇聖明!”
政祉安回到位置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些平日裡在朝中掙得麵紅耳赤的大臣,此時個個都是麵如彌勒,吉祥話說得一個比一個好聽順口。
“諸位坐吧。”政弘元放下酒杯,玩笑似的說道“古人雲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類之本也。各位可有回去祭祖啊?”
祭祖曆來都是族中大事,大家回家祭祖自然會遇到很多意外,或有趣或糟心的事情,場麵一下子熱絡了起來。
政祉安看時機差不多,剛想讓身後的丹琴去找人的時候,就見自家老爹親自端著酒杯,走到對麵首位的位置,她剛剛便注意到了。
那兩個位置坐的竟然不是簡丞相和薑太尉,反倒是兩位與自家老爹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人肚子圓滾滾的,比戶部尚書那漏財肚相差無幾,五官周正,就是笑起來的時候挺,憨厚的。
另一位看著就清瘦許多,政祉安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沒錢吃飯,風一吹就得跑,皮膚也是明顯氣血不足的瓷白。
氣質有著明顯的拒人於千裡的冷傲,但見著她老爹時,笑起來的模樣竟讓人覺得他不應該是這樣。
他們身邊還坐著各自的家眷。
三人不知道聊了些什麼,幾人看向她的方向。
隻見自家老爹說了幾句,劉福全就往她這邊走來,躬身道“公主,皇上讓您過去。”
說完習慣性的伸出手。
政祉安無奈的任由他抱起。
劉福全走近,看著正聊得正歡的幾人,政祉安極快的撇了撇小嘴,低聲喊道“父皇。”
小孩子真是到哪都逃不掉被大人拉進寒暄的‘戰場。’
政弘元回身,自然的將她接過,先看著瘦瘦的那位“這是你七皇叔”又看向憨厚的人“你十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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