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問什麼?”政祉安腦中快速的整理剛剛所得到的信息,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俞平眼簾抬起,搖搖頭“沒有。”他想知道的已經能從剛剛的信息中得到,更多的東西,張禾也不可能知道。
政祉安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他根根分明的濃密睫毛和如山峰的鼻梁,不得不說這人底子是真不錯,即便帶著假麵,也差不到哪兒去。
“既然這樣”政祉安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他也算幫了你的忙對吧!”
俞平幽深的眸子滑過一抹笑意,薄唇微挑“是。”
“那讓你的人,護著他,沒問題吧!”
“好。”
其實她也隻是猜測俞平的暗衛沒有撤走,所以才故意那麼說,沒想到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政祉安挑眉,倒是痛快,省了她後麵準備的一籮筐口舌。
政祉安也不想給他下套,可既然他俞平想打聽的事情,確實在人家那兒知道了,鬼山的‘鬼’不可能輕易張禾,那讓他的人順便保一下張禾這很符合情理。
政祉安在心底默默地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要不是暗影不在身邊,她也不會選擇麻煩俞平。
裡邊三兄弟聽得雲裡霧裡,元鳴眼睛滴溜溜的直轉,滿腦子想著怎麼抓鬼,鬼長什麼樣。
政祉安最後的那句話讓春華,夏蟬驟然提高警惕,她們倆都沒有察覺到周圍有陌生的氣息,這要是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想到這兒,倆人反思著自己的大意,更加懊惱自己的武藝不佳,竟然到現在她們都沒發現俞平的暗衛到底藏在何處。
奈何兩人都不知道,其實俞平的暗衛在山莊外麵,她們自然無法察覺,就是淩飛在這兒也不可能在這麼遠的距離發現那些人的存在。
從一開始在山下俞平的人被攔,而他們完全有能力從李三的手中救回楊一晟然後離開,而他卻提出以自己為交換,政祉安當時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無論多麼心善的人也不會自己主動送上門讓人家宰,還是個對自己起不到任何威脅作用的人。
後麵他還帶著楊一晟一起上山時,再次印證了政祉安的想法,路遇山匪或許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個意外,可在看清那些參差不齊的匪眾時,俞平選擇了順水推舟。
推著木椅的月桓心中一邊感歎於她的機敏,一邊愈發警惕。
這個年輕人山下相遇開始,初見時讓人隻覺得他是個家境殷實不懂世事的富家公子哥,後麵上山一路的表現也隻是覺得這位公子哥風趣健談,少了高人一等的傲慢。
等你這樣認為時,他又表現出不一樣的肆意豪爽,直至進屋後所顯露的上位者氣勢又讓人驚覺,直至方才他向公子提出要求時,月桓後背已然驚出冷汗。
此人能在不動聲色間讓人放下防備,甚至明目張膽的挖坑讓你自己不知不覺中跳進去。
就連自家公子碰上這位都一反常態主動與一個陌生人結交月桓越想越覺得恐怖。
政祉安見事情了解得差不多,看向床上的麵色蒼白的張禾隨和一笑“時辰也不早了,大當家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見人要走,張禾心中一時慌亂得想要起身“雲咳咳咳雲公子留步。”急促的咳嗽,讓他蒼白的麵容染上些許紅暈。
孫二見狀立即上前將他扶住。
政祉安停住腳步,側身注視著他艱難起身的動作“大當家有何事?”
忍著身上的劇痛,張禾抱拳,麵色凝重的微微躬身“還請,雲公子,俞公子,幫幫這無名山上的百姓。”
他一字一句說得艱難,站立起來後身著白色裡衣,高大的身軀脊背躬著,他腰間處被傷口滲出的血液染紅,顯得異常醒目,右邊的褲腿也被卷到膝蓋以上,小腿綁著紗布。
若不是有孫二支撐,他恐怕無法平穩的站立。
孫二愣怔片刻,跟著俯身,李三見他倆的動作,一片茫然,卻也跟著垂首抱拳。
屋內突然的靜默隻剩下小幾上燭火燈芯燃燒時發出的滋滋聲響。
三個籍籍無名的普通人,連他們自己都食不果腹,甘願為了那些與己無關的陌生人向另一個富家子弟低頭懇求。
半晌不見應聲,張禾右腿彎起準備落地時,那道平靜清靈的聲音響起“為什麼?”
政祉安和俞平對視一眼後,視線轉向三人,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將張禾看透。
“沒有為什麼,都是苦難人而已。”張禾眼睫微顫,他雖沒見過什麼大世麵,卻也讀過幾本古書,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當不了保家衛國的英雄,也做不了救苦救難的菩薩,現在他隻是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
隻望餘生想起時問心無愧。
剛剛從他們的舉止談吐中,張禾猜測這兩位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在賭,現在自己自身難保,莊內更是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僅靠他們兄弟三人根本無法讓那些難民平安度過,所以隻要他們倆肯出手,就是要自己的這條命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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