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得隻剩個木樁的李樹旁,淩飛強撐著見到褚墨扶著自家主子從樹林中出來才安心的合上眼。
元鳴看到他們的身影一直懸著的心才悄然放下,長舒口氣,下意識的看了眼地上坐著的人,閉上的雙眼嚇得他臉色驟變“喂,淩淩淩飛,你彆嚇我!”
抱著淩飛的肩膀猛地搖了幾下,絲毫沒有反應,抬手試探著淩飛的鼻息,察覺到他還有呼吸,一屁股坐到地上長舒了口氣,拍著胸脯“你大爺的!!!”
“你帶淩飛先去呂府彆院找竺之靈。”
元鳴抬頭見政祉安平鎮靜的麵容下難掩虛弱,張了張嘴,對上她不容拒絕的眸子,想說的話咽了回去,訕訕地應著“好。”
——
白山縣城外,一群百姓將難民隊伍圍住,不少人手中拿著鋤頭,鐵耙,棍棒與護衛在側的人馬對峙。
百姓中有人憤慨高喊:“不準走!”
“他們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難民隊伍中大多身染重病,見到去路被攔,心中恐慌不已。
最前方的馬車內俞平眉頭微蹙,外邊孫二與李三對視一眼,臉色黑沉如鍋底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辯解“我們不進城,怎會要了你們的命?”
“不進城就不要命了嗎?誰不知道現在你們難民中有出現疫病的,賈縣令把藥材全給了你們,現在我白山縣的人都買不到藥,還說這不是要我們的命?”
“就是!我家八十歲的老母親還生病躺在床上,我想買個藥,城中跑遍了愣是一家都沒有。”說這話的人帶著哭腔,抹著淚,聲音淒慘無比。
“這,這不是要人命是什麼?!”
“就是!聽說前去幫忙的人也染上了疫病,回來傳給一家子,到現在也隻能在家等死,喪天良啊!”
“你們羅田縣的人,憑什麼要拉我們白山縣的陪葬!滾回去!”
“滾回去!”
“滾回去!”
此起彼伏的討伐聲不絕於耳。
孫二指著後麵車隊高聲道:“天災禍人,這裡麵大多都是命懸一線的苦難之人,若非不得已,我們也決不會求助賈縣令。”他朝眾人深深躬身一拜,“還請諸位鄉親諒解。”
“諒解?!那誰來諒解我們?”
“是啊!”
一人從人群中擠出走到為首的馬車旁,低聲道:“主子,賈縣令被另外一群百姓攔住,脫不開身。”
俞平勾唇冷笑一聲,“推我出去。”
聽著外邊的爭執聲,月桓勸道:“主子不可。”雖然是做了影藏,但主子的身份實在不宜出麵,若是被有心人查出,那就麻煩了。
“主子讓屬下去吧。”馬車外的月清麵色鄭重的說著。
“切勿過於強硬。”
“是。”
孫二還在與人爭辯,旁邊的李三氣得握刀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恨不得提刀殺過去。
“賈縣令已經讓你們過去了數百人,結果你們還在送,你們沒來之前,白山縣好好的,哪有什麼疫病,就是你們來了才有的,如今還讓我們這些本城的百姓都吃不上藥,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們過去!”
“對!”
“就是他們帶來的!”
孫二陰冷掃過那個一直煽風點火的人,看向眾人“不是這麼說”
月清上前拍了拍他,接過話“鄉親們,如今是特殊情況,難民並不多,這也是最後一批,你們說的情況,我們會馬上告知賈大人,朝中賑災的隊伍也已經到了羅田縣,相信很快這件事情就會解決,各位還請稍安勿躁。”
眾人見他一身氣度不似普通人,紛紛竊竊討論起來。
賑災隊伍昨日才到,普通百姓自然是不知道,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心下自然安定不少。
人群中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都已經這麼嚴重,那羅田縣的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兒,哪還有心思管這裡的事情?我們需要藥材可是救命的,如何等得起?!”
其實家中等藥材救命的人壓根沒幾個,但是他這句救命瞬間戳到人痛處,疫病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家人會不會染上,家中預備著總比沒有的好。
很多人或許連有哪些藥材都不知道,但在未知的生病威脅麵前,人最擅長的便是‘隨波逐流’與‘居安思危’。
“可我們這裡沒有藥材,你們攔著也無濟於事。”月清直直看向那人,眼中暗芒劃過。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
不待月清回複,一陣車碾的聲音響起,一排官兵衝了出來,領頭的撥開人群,掃了眼前麵的幾人,高喊“誰是張禾?”
孫二上前行禮“官爺有何事?”
那人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是張禾?”
“不是,張禾是我大哥。”孫二解釋。
“叫張禾出來,有事兒跟他說。”領頭將領像是沒看到周圍的百姓,直接點名。
孫二有些為難,想解釋一下他家大哥不方便,但聽到幾聲悶咳,望向第二輛馬車處,張禾虛弱的被人扶著緩慢的走下馬車,看向領頭的“在下就是張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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