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咋了,沒睡好?”
褚墨從淩飛手中接過自己馬的韁繩,“你問他。”語調還是一如往常,卻聽得元鳴忍不住一顫。
“也不能怪我吧。”元鳴說到最後完全沒了底氣。
在眾人的注視下,元鳴才被迫出聲:“昨晚褚哥房間不是被毀了嗎,我就好心的讓他跟我一起睡,結果他大清早的就揍我一頓!”他撈起衣袖,控訴“你們看,看看,簡直”後麵的話在觸及到褚墨猶如刀子似的眼神後識趣的禁了聲。
“該。”政祉安掃了眼他手臂上的青紫,毫不憐憫地翻身上馬。
元鳴睡覺極不老實,以前在遊玩的途中難免遇上店家房間不夠的情況,淩飛寧願在外麵屋頂休息都不願跟他一起,就這樣他竟然還好意思叫師兄跟他睡,他不挨揍誰挨揍。
十一月初,京都郊外——
政祉安控製追星將疾馳的速度減緩,目之所及的山坡草枯地黃,路旁的柳樹隻餘下光滑的枝條,走時嫩芽初發生機盎然,回時萬物凋零蕭瑟儘顯。
還真是時移世易啊!
相較於政祉安的感慨萬千,元鳴反倒顯得親切許多,他望著遠處城門的方向難掩雀躍“小爺終於回來了!”
他雖是在廬新坨長大,可那裡的記憶讓人實在說不上美好,倒是這些年跟著政祉安在京都生活讓他猶如新生,京都儼然成為他的第二故鄉。
“你是直接回府,還是跟我一起回宮?”政祉安收回視線側頭看向元鳴。
聞言元鳴連連搖頭抗拒道:“這麼久沒回來,我還是先去看看政念雲那小子吧。”
宮中規矩多的很,鬼才願意去呢。
他的回答在政祉安的意料之中,不待她說話,一旁的褚墨的聲音淡淡響起:“雲世子日前出京了,現在應該還未回來。”
“他出京做什麼?”元鳴詫異的看向褚墨,政念雲整日混跡於煙花巷柳,自從他老子進京後,安安讓他一道出去遊曆,他倒好說舍不得嫣紅,妙玉那些個紅顏知己,現下他竟然親自離京,怎能叫人不好奇。
褚墨側頭掃過兩人,視線最終定格在政祉安的身上“說是去給你尋及笄禮了。”
政祉安的眉眼微微上揚,嘴角含笑並未多說,反倒看向元鳴,“那你。”
“我回府!”元鳴音調拔高,率先搶話不給她安排的機會。
這事兒還真被他給忘了,索性還有時間現在準備也來得及。
說話間遠處山坡上出現一列黑影馬隊似一支穿堂而過的利箭,朝著她們的方向疾馳而來。
距離年關雖還有兩月,但森嚴巍峨的宮牆內已經開始布置,各宮太監宮女陸續忙碌著張燈結彩,這為平日肅穆的皇宮添上了喜慶的暖意。
因著皇帝早已下令後宮不進新人,而皇後之位也一直空懸,鳳印便一直由四妃之首的德妃執掌,而每月初各宮主位皆需到她這裡會首一次,說白了就是走個過場。
永德宮內——
簡清心坐在上首,一襲羅紫色翠紋宮裙,發鬢中間簪著支簡約不失精致的鸞鳥銜珠寶釵,左右各搭配一支同類發釵,簡單的裝扮卻顯得她更加典雅端莊。
她垂眼輕呡茶水,靜聽左首位容妃的冷舌唇劍。
“皇上與姐姐當真伉儷情深,連西禹的翎毛銀針都舍得給你。”容妃賈漣漪頗為不舍的模樣小口啜著,煞有其事的向旁邊的袁苧說著:“苧妹妹這東西可難得吃上一回,可切莫浪費了!”
袁苧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點頭,端起茶杯一口飲儘,如牛飲水,嘴裡除了感覺到苦啥味兒也沒嘗出來,不著痕跡的擰眉舔了舔唇瓣,乾癟的衝著上首的人道:“娘娘宮中的東西自是樣樣都好的。”
她自認為自己是個粗人,習不來品茶吟詩那些高雅地東西,容妃不過是想下德妃的臉子,做什麼要拉自己下水。
宮中老人都知道德妃是皇上潛邸時的正妃,她卻在皇上登基後不知怎的成了德妃,即便皇後薨逝多年,宮中雖沒再進過新人,可皇上也沒有升德妃的位份,伉儷情深這話真真是抵著人家心窩肺管子戳。
“妹妹說笑了,聽聞前些日子皇上叫人送了妹妹一本陶玉先生的親筆手劄。”簡清心得體的笑容絲毫不變,又轉眼看向右首位溫雅如蓮似不在其中的淑妃沈書雅,“還有淑妹妹的精雕白玉蓮花觀音像,皇上待姐妹們可從未厚此薄彼過。”話說的親昵貼心,可話底下的的意思在場的人誰聽不出來。
就差明著說皇上都送了東西,你容妃竟還不滿足,怨怪皇上偏心。
這話要是就這麼傳出去容妃豈能有好果子吃。
賈漣漪咬牙反駁:“姐姐可真是會曲詞解意啊!厚此薄彼怕不是,正是姐姐心中所想?!”
這三位皆是皇上潛邸時的老人,還都是有子嗣傍身的大人物,袁苧猶如老僧入定的眼簾低垂,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一個不注意被殃及池魚。
對麵臉上戴著輕紗的於希月更是腦袋壓得像個鵪鶉,自從她的容貌被毀後,她在宮裡就猶如透明,比一心禮佛深居簡出的淑妃還難看到,即便是見到也是戴著麵紗,少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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