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們倆同一批進宮,於希月因長得像當年的皇後而得盛寵,而那時後宮有皇後的壓製,即便是當時有高門身世和皇上寵愛的麗妃薑氏也不敢正麵挑戰她的權威。
於希月能生下四公主全靠當時的皇後把後宮中的人壓得死死的,誰都不敢作妖,否則憑她當時勢單力薄的樣子早被後宮中的豺狼吞了。
可後麵皇後薨逝,她卻依然能憑借那張肖似皇後的臉得寵,當時薑氏怎會放過她。
她自毀容顏的確救了自己,和她女兒,可她們也注定未來隻能在這吃人的宮裡苟延求生。
即便是於希月的父親升到工部尚書的位置,她也不敢走出多年來為自己畫下的‘牢’。
與她相比,袁苧覺得自己沒有一兒半女其實也挺好,至少不用遭罪。
這些年雖不算得寵,可看在樂安和自己親近的關係,那個薄情寡義的東西還能去她宮裡看看,讓宮裡捧高踩低的家夥不敢放肆。
如此說來倒是沾了小丫頭的光,她及笄送啥好呢?
袁苧想得出神
禦書房內——
劉福全走進殿內,輕聲稟報“皇上二公主帶了些吃食前來請安。”
政弘元批閱的動作未停,待落下最後一筆,淡聲道:“讓她進來。”
“是。”
政弘元將奏折合上,手腕轉動放鬆著。
進入殿內的政子嘉晃眼掃過桌內的身影,當觸及到那雙不怒自威的眸子,立即垂首福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免禮。”政弘元接過宮女呈上的茶,呡了口。
察覺到政子嘉敢看又不敢看的眼神,不著痕跡的冷了一瞬。
“你今日怎地想著進宮了?”
在他的記憶中,子嘉極少會單獨來請安,大多是和她弟弟一同前來,她跟著規規矩矩的應答幾句,嫁人後他們父女倆更是少有單獨見麵。
她小的時候比那個小皮猴還淘氣,後來許是經曆了薑氏那場變故性子也變得穩重,即便是她自己跑來說要嫁給一個小小的五品都尉,他也沒有過分責怪。
將人的底細查清後,便允了。自那以後倆人更是少有接觸,今日他實在想不出這個女兒到底是為何而來。
政子嘉隻覺得自己在父皇麵前似透明一般,努力壓下心中的忐忑,麵色如常倒:“女兒在浮夢樓嘗到一款菊花酒甚是新穎,那菊花酒從窖中取出後,需要立即溫上保留味道,飲用時也最好是溫和時最佳,所以兒臣就”
劉福全把已經驗過的幾碟精致糕點和一壺汝瓷酒瓶恭敬呈上。
政弘元取出其中一塊淡黃色花朵狀的糕點,輕咬了口,又接過劉福全斟好的酒杯,一齊將糕點送下肚。
“甘甜不膩,回味清香,的確不錯。”
劉福全了然的收回東西,二公主可能還不知道,早在之前吏部尚書說過後,皇上已經派人去買過,當時嘗過後也隻說了句“還行。”
政子嘉得到回應,先前緊張得跟著提起的心終於放下,臉上浮現出似小兒得到蜜糖的開心“那兒臣就不打擾父皇批閱奏折了。”
政弘元眼中閃過一抹意外,想到某種可能,語調冷了幾分:“你可是在羅府受了什麼委屈?”
聞言政子嘉的鼻尖酸澀,眼前迷蒙起來,迅速偏頭抹去眼中憋著的淚水,笑道:“沒有,隻是想父皇了,所以來看看您。”
她這副模樣,落在政弘元的眼中就像是在外受了委屈,還故作堅強的小姑娘,心底少見的柔軟被喚醒,低沉中帶著幾分久居上位的淩人威勢:“佳誠你記住,你是安崇國尊貴的二公主,不是誰都可以隨意欺淩的。”
“若有人給你委屈受,隻管回來告訴父皇。”
“多謝父皇,兒臣記住了。”感動的同時政子嘉心中的蒼涼也被無限放大,她知道父皇是以為她在夫家受了委屈,所以才會那樣說,無論是出於皇家顏麵還是真的心疼自己,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到最後都比不過
“父皇您也注意身體,兒臣改日再來看您。”
“去吧。”
待人離開後,政弘元冷聲道:“派人去查查。”空氣中一陣細微波動,隨即歸為平靜。
他接著道:“宣護軍參領羅達。”
“奴才遵旨。”劉福全心下了然,即便駙馬和羅家並未對二公主如何,羅將軍做為二駙馬的父親,這頓排頭也是吃定了。
戌時二刻,政祉安,褚墨,淩飛三人踩著宮門下鑰的點回宮。
進入宮門後褚墨腳步頓住,幽幽道:“我就不陪你去中陽宮了,明日見。”說完不待政祉安應聲人已經飛遠。
政祉安撇了撇嘴“交友不慎呐!”知道會被老爹數落,溜得比兔子還快。
淩飛全當沒聽見,如同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後。
兩人借著宮燈照耀加快腳步,朝中陽宮的方向行去。
剛踏進中陽宮宮門,飯菜香氣已撲鼻而來,政祉安抬腿就要往主廳走。
“政祉安。”這聲音比夜幕降臨後的寒風還要刺人。
政祉安頭皮一緊,麵上嬉笑著:“老爹啊!你女兒回來了,想不想我?!”嘴裡依然是不著調,可那雙大長腿卻規矩的停在原地,等待即將到來的‘暴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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