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政祉安踩著點回宮,在那之前並未聽說城中出現亂子,說明此事發生在後麵。
背後的人還真是時刻關注自己的動向啊。
曹將軍緊接著出聲:“既然你是昨夜才得知此事,也就是說你並沒有去核查此事,今日就在這裡狀告當朝公主?”
“公主何等尊貴,萬侯爺你竟然聽信讒言張口就來?”
“我我我那是”萬柯被問得一時慌了神,不知如何反駁。
他當時隻覺得事關重大,若非得知時宮門已關他昨夜就上報了,哪兒想到時不時的,更何況當時那人拚了命的護著折子,怎麼會騙他!
右側隊伍中有人出言:“這種事情若非實情,試問誰會冒著丟掉性命的風險千裡進京誣告公主?”
“誰知道是不是哪個失心瘋的,嫉妒公主受人敬仰,所以特意弄出來誣陷呢?!”這話來自一名兵部官員陰惻惻的辯駁。
“嫉妒?!真是荒唐”
一時之間殿中又吵得難舍難分,軍中兵部支持政祉安的居多,吏部,禮部其餘各部皆有反對之聲,還有一部分不置一言,靜靜觀望雙方吵得麵紅脖子粗。
可無論下邊怎麼吵,最前方和上頭的幾人都是紋絲不動,慢慢地有人察覺到異樣,也回過神閉了嘴,直至大殿中徹底安靜。
身處第二排的禦史中丞嚴文僑出列,躬身道:“皇上,萬侯所奏之事有待查實,但。”他停身子又低了些,一字一句道:“樂安公主擅自插手白山縣政務,的確有違朝綱。”
政祉安的腦中一道精光劃過,她的眸子似浮上一層薄霧變得幽暗難明,麵上激憤不平的辯駁:“嚴大人此言差矣,本宮當時偶遇從羅田縣逃出的難民,白山縣縣令拒絕收留他們,本宮才不得已出手相助,本宮身為安崇國的公主,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子民活活等死,毫不作為?”
她的眼眶紅潤泛起晶瑩的淚水,要掉不掉的。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就像是小姑娘明明做了好事,卻被他人曲解冤枉,滿腹委屈還強裝堅強的不讓眼淚落下來。
怎麼說他們也算是看著樂安公主長大的,她自小要麼古靈精怪要麼不著調,或者偶爾老氣橫秋各種各樣的。
就是沒見過像現在這樣委屈巴巴的,朝臣中不少人也起了惻隱之心。
嚴文僑不為所動,語調都不帶變的:“可是公主您明明可以直接讓當時的縣令接手。”
“我”
“好了。”政弘元沉聲打斷兩人的對話,冷聲道:“樂安公主禁足暮雲宮。”
“拱衛司,刑部協同查實仁遠侯所奏之事,退朝。”政弘元拂袖而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退出大殿,各自與相熟之人結伴而行。
而無一不在討論皇上旨意的用意,要知道此事不過是核查真偽而已,無論兩處哪一個派人去,都已經顯得重視了,如今卻讓兩處一起,有種殺雞焉用牛刀,還是兩把的莫名感。
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因為此事被牽扯的主角是樂安公主。
眾人不得不再次感慨樂安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也有人覺得正是因為牽扯的是樂安公主,皇上為了避免有人暗中包庇所以才有此舉。
政祉安回到暮雲宮身邊的人全都打發走後,獨自在主殿後邊的院子回廊處呆坐著。
今日早朝看似是萬侯爺大公無私,為民伸冤,其實不過是被彆人利用丟出的一顆棋子,他們想要的並非是什麼給自己定罪,而是用這件事讓老爹沒有辦法實行他的打算。
今日若放任她和嚴文僑在大殿中爭辯,最後就會上升到禮製問題,無論老爹在如何偏袒自己,礙於天下悠悠眾口也不得不把自己從朝堂裡撤下來。
隻要自己從今以後不能出現在朝堂上,那後麵老爹再想讓自己接手渡平那也不過隻是名義上的東西,不能插手地方政務,這樣一來雲鼇軍依然無主。
老爹讓自己上朝,便是給了自己辯解的機會,讓眾人不至於隻聽萬侯爺的一麵之詞,可為什麼要讓拱衛司和刑部共查?
一道靈光從政祉安腦中滑過。
昨日郊外遇上的那隊拱衛司人馬離京,加上今日早朝簡丞相那些人毫無作為的反應,老爹是順水推舟,有意為之!
原來如此!難怪於修竹到了涇南後明明剛開始無比順利,後麵卻寸步難行,他在清查涇南官場!
開年後就是第四次科舉的春闈,這些年寒門勢弱,官場中還是以世家子弟居多,之前中榜的舉子若沒有依靠,根本無法得到重用,老爹想扶持寒門中人,自然得收拾一批無用的人給他們騰位置。
這是皇權與士族之間的博弈。
士族不願看雲家勢大,又想渡平的兵權落到自己人的手中,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權利,而她政祉安也隻是棋盤裡的一枚棋子而已。
“你倒是悠閒!”
政祉安抬眸看向不知何時站在院中假山旁邊的褚墨,揚了揚腦袋“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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