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外,除皇帝和他左側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外,所有人站在自己的席位旁,角落裡司樂嚴陣以待,就等樂安公主一現身,他們便開始演奏。
劉福全從剛開始的逐漸成小跑,快到時陡然止住整理衣衫,麵色如常的走到皇帝身邊。
秋實快步跟上前去領罰。
畢竟是跟在身邊幾十年的老人,一個眼神政弘元便察覺到不對。
劉福全湊上前輕聲道:“公主”
還未說完一身血跡傷痕的政祉安出現在下方,緩緩從中間空地踏上石階,明明神色平靜,卻好似剛從煉獄廝殺出來的閻羅令人膽寒。
肅穆隆重的禮樂頓時奏響。
下方簡丞相神色隱晦,賈尚書挑明意味不明的左右掃視。
其餘人皆是震驚不解,詫異神色各異。
秋實來不及琢磨拔腿就往回跑。
政祉安規規矩矩的福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見過姑祖奶奶。”
這位老婦人乃是她祖父的庶長姐,封號興柔大長公主,雖說是庶出,聽聞與祖父關係還挺親近。她早已不問世事多年,沒想到老爹會把這位請來做主賓。
大長公主心疼得連連點頭。
“起來。”政弘元凝視著政祉安渾身遍布深淺不一的傷口,周身氣勢愈發明顯深沉。
左側第一位身材豐腴衣著鮮亮的容妃用帕子輕掩口鼻,囁聲囁氣道:“樂安啊,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你這不吉利啊!”
不吉利三個字讓政祉安隻覺不快,視線猶如利箭直刺過去。
容妃心頭一顫,麵露委屈的望向唯一坐著的政弘元。
政弘元視而不見,一時間氣氛古怪靜默。
楊吉星悄無聲息地推著宗禎平出現在後方,察覺到這一幕的人不多。
安靜片刻,劉福全上前兩步低聲詢問:“公主可要先去更衣。”
“不必,開始吧。”
劉福全見秋實幾人已將東西拿過來,看了眼皇帝神色,當即朝立在角落的禮官點頭。
“公主及笄禮,始!”
樊初初從下方席位中走上石階。
左側後方走出一列宮女,端著金色盥盆,樊初初率先淨手擦拭,隨即於西麵站定。
政祉安上前至場地中,向下方觀禮賓客行揖禮,然後跪坐到樊初初麵前的蒲團上。
樊初初為她解開頭發,一旁端著托盤奉上玉梳,樊初初認真梳理頭發,本來隻是梳一梳意思一下,現在她不得不替政祉安重新用發帶紮了個簡單又不失雅致的發型,方便後邊插簪,加冠。
幸好她會點盤發,不然非得鬨笑話不可。
梳好後將梳子放回托盤。
政祉安起身。
大長公主起身淨手,蒲團被放到東麵,政祉安再次行揖禮,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