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祉安兩人從客棧出來已是接近午時,一路沿著巷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淩飛跟在後邊敏銳感覺到她自從出來後情緒就有些低糜,有心想要寬慰又不知從何說起,他能做的隻有儘全力清除前方滿是坎坷的荊棘泥濘。
剛離開這條狹窄小巷,街對麵一輛珠簾金玉鑲嵌而成的馬上,張揚得刺眼,似乎早已等候在此。幾名護衛和侍女麵無表情地定在馬車四周,路過百姓早早繞開避讓不敢靠近。
駕車的年輕男子見到兩人當即跳下馬車小跑上前。
“見過樂安公主,末將是五皇子身邊的侍衛千銀,五殿下說之前禦書房一事還未謝您,故今日特意在府裡設宴請您前去。”
政祉安抬眼掃了眼那輛馬車低笑道:“難得他今日舍得。”
這輛馬車是政子達特意讓人定製的,整整用了三年時間才製作完成,但凡出現在某處周圍的人便曉得五皇子也在,說是他的出行名片也不為過。
聽出她話裡的隱喻,千銀勉強扯出個笑臉側身讓路。
馬車內座椅上的綢緞用金絲銀線勾勒得精美細膩,壁板上香爐裡燃燒著令人靜心怡神的香料。
兩名侍女緊跟著政祉安進入,一位斟茶一位跪坐在她腳邊準備為其捏腿,被政祉安拒絕。
“你坐過去。”
對這位宮裡頭最富爭議又得聖恩多年不衰的主子,兩人全程垂首不敢窺探分毫。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到了五皇子府,正門大開,府門兩側石獅子威猛無比。
府內管家親自將人引到宴席之地。
幾位皇子及冠後都有禦賜府邸,代表著他們正式離宮獨住,而政子達有位在戶部任職的外祖父,自己又極為擅長生意之道,故無論是吃穿用度還是府邸裝潢都是幾兄妹中最好的。
就連政子翕也沒少拿這事兒噎他。
擺宴之處所在後花園內的一處水榭中,遠遠望見由遠及近的政祉安招手示意。
政祉安踏進水榭,自顧自端起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望著水榭左側偌大湖麵,上頭嫋嫋青煙,幾隻綠頭鴨正時不時鑽入水底,吐槽道:“五哥你這府邸也忒大了。”
政子達淡笑著親自倒了杯茶水遞出,“你是不是還沒去看過你的公主府?”
聽他這麼一說政祉安才想起這事兒。
“聽父皇提過一嘴,我給忘了。”
政子達笑睨向她,眼底深處劃過絲莫名思緒:“也就你渾不在意。”
安崇皇室公主隻要及笄後沒有婚配遠嫁都會擁有自己的公主府,政祉安更不用說,她的府邸是皇帝早早定下讓人修繕。
皇室子弟莫說公主就是皇子哪個不在意自己的府邸落在何處怎樣風景,那都是他們離宮後的門麵。
也就隻有雖是剛出生就沒了生母,卻也因禍得福得,自小養在皇帝身邊,衣食住行樣樣都無需操心,儼然比他們這些有母妃地過得還要舒心恣意。
交談間熱氣騰騰的飯菜被陸續擺滿桌麵,政祉安直接拿起碗筷毫不見外地開始動筷。
菜還沒進嘴裡就涼了大半,她忍不住調侃:“露天風裡用飯,五哥你要實在怕我給你吃窮了,其實弄兩壺酒一碟子醃菜也能打發我。”
政子達夾菜動作止住,哭笑不得,“原是想著嫩芽抽枝,咱們一邊用膳一邊賞煙波春色也是彆有意趣,我哪裡曉得會起風。”
政祉安吃得津津有味,聞言揚眉連連點頭,“喔!”臉上滿是我聽你瞎扯地玩味模樣。
“今日這桌菜是特意從江陵來和平化請來的廚子一同做的,要知道在我這用上飯攏共也沒幾個,你能吃上就偷著樂吧!”政子達將自己麵前酥脆琉璃鴨的鴨腿夾到政祉安碗裡。
政祉安嘴裡咕囔,敷衍著:“是是是我的榮幸。”
政子達被她噎得啞口無言,一個勁兒往她碗裡添菜,政祉安吃得歡快。
沒有言語,兩人都沒有首次單獨相處地尷尬相反氛圍輕鬆自然。
用過午膳,政祉安撐著肚子毫無形象癱坐。
“嗝~”
政子達見她這模樣有些好笑,讓人給她上了碗消食茶。
“讓你吃那麼多。”
政祉安兩眼一翻,茶水喝了一口便放下,肚子飽得實在撐不下。
“還不是你儘給我添菜,浪費糧食可恥不知道嗎?!”
政子達驚詫瞧她,好似第一次認識她。
都是錦衣玉食長大,從來都是要與不要,誰都不曾想會不會浪費,在富貴人眼裡甚至越是稀有奢靡越有麵子。
她這番言論讓政子達有種莫名不適,特彆是那句‘浪費可恥’怎麼聽都像含沙射影。
政祉安哪知道自己脫口而出地話讓政子達想那麼多,以為他隻是不想與自己爭辯。
揉了會兒肚子才舒服些。
“五哥今日請我吃飯隻為道謝?”
政子達收回思緒,揚眉:“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政祉安無所謂道:“看你。”
“道謝是真。”政子達眼中帶上幾分正色。
政祉安坐直身子等待他接下來地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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