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走過來,瞪了他一眼,“你真不怕吃不死我!”
又哼了聲,“我要是被你毒死了,死也不會放過你這隻死鳥的!”
“好啊,生同眠死同枕,何其浪漫,落兒做鬼也能記得我,真是本皇的一大榮幸。”
“你!有多遠滾多遠!”
桑落氣得輕踹了他一腳。
瞧見她這副靈動羞惱的小模樣,就知道本體神識來接管了,分身隻有本體的一縷神識,瞧著總歸是差點聰明勁兒。
斐淵把人勾到懷中,手掌按在腰後,低頭在她額間親了一口,沉笑道,“本皇可舍不得拿我的寶貝落兒跟孩子的安全打賭,這神毒珠我還要再研究一陣,怎麼著也得確保萬無一失後才給你。”
司野扭頭看向走來的男人,青衣俊朗,衣服上沾了不少血,稍顯得有些狼狽。
他丟給了青衣男人一瓶傷藥,“閔華族長回去好好休養一陣子。”
閔華也不客氣,接過傷藥服下,“多謝小侯爺相助,要不是你替我擋了兩刀,恐怕我這條腿不殘也得半傷。”
“客氣了。”
“族內折損了一些人,也有不少事需要我回族地處理,我便不與陛下和小侯爺寒暄,先帶族人們回去了。”
閔華拱手行禮,得了首肯後,便帶著手下的人回去了。
桑落看見戰場打掃乾淨,樂霞也隨之不見了,“他把樂霞帶走了。”
司野不意外,“她再怎麼說也是青鸞族唯一的純血王獸雌性,說是一句族中的命根子也不為過,不管做了什麼錯事,僅憑這一身份就可以在族中獲得豁免權,青鸞一族肯定會力保下她的。”
桑落皺眉,“不知道樂霞醒來後,會將仇恨轉移到魔族身上,還是會像從前那樣……”
斐淵屈指勾了下她的鼻尖,“這就不是咱們該操心的,是青鸞族該害怕發生的事。”他道,“閔華事先向我討了一個活口,如有再犯,青鸞族將親自處置她。”
斐淵給了青鸞族這個人情。
桑落點頭,因一個雌性和青鸞族鬨翻,倒不如賣他們這個人情,樂霞做的這些事同樣會成為青鸞族的一個可判謀逆之罪的把柄,握在斐淵的手上。
怨人湖的事情告一段落,兩人也趕路回宮。
……
桑落從分身中抽神,頓覺無比困乏,換了身鵝黃色的細絨睡袍,美美泡了個澡。
回來的路上,卻瞥見身姿瘦弱的少年佇立在殿門前的樹下,半邊身子暗影遮擋。
他聽見動靜抬頭,衝她看來。
桑落腳步頓了下,便收回目光,當做沒看見他,進屋關門睡覺去了。
少年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直到消失。
月明星稀,夜風寒涼。
他走到門外,抬手碰了下門,又收回。
他轉身蹲坐在台階上,不知過了多久,麵色一痛,昏倒在地。
一縷紫色的精神力從他的體內飛出。
虛魔界,九淵地牢,男人驀然睜開了眼!
俊美無濤的清冷容顏,魅紫色的長眸,攝人心魄,不是權謹又是誰?
刻印著無數魔紋困龍鎖鏈纏繞住他的雙手和腰身,將他整個人壓捆在黑色巨石鑄就的十字架上,玄衣遮掩了渾身觸目驚心的鞭傷,卻擋不住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黑石,極致純正的魔血滋養了無數的魔物。
漫無邊際的彼岸紅花盛開在這片幽暗黑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