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孔鳳兒是庶出,自小就對孔貴妃的嫡女身份心懷嫉妒。
她知曉孔貴妃和鬆華關係密切,所以有意留意兩人。先是孔雀兒進了後花園,鬆華緊隨其後,後來,紅玉也跟了進來,直至新月公主進來,她才跟進來。本以為眾人已將孔貴妃和鬆華當場捉奸,不想還沒找到人?
見新月公主沒有言語,她穿過涼亭,看向竹林,此時,深處的竹子搖晃了起來,似乎有人走了過來。
須臾,一個留著齊眉劉海的姑娘,拽著一個戴著帷帽且一瘸一拐的男子走了出來。
眾人驚訝,這可不是孔貴妃和鬆華啊。
新月公主走上前去質問,“你們是何人?怎會在此?”
齊眉劉海的姑娘撅著嘴巴斜了一眼新月公主,說道,“這後花園乃是父親為我所建,我為何來不得?”
原來啊,齊眉劉海的姑娘是孔家三姑娘孔雁兒,正值豆蔻年華的她依舊像個頑皮的孩童,衝著孔鳳兒伸舌頭,翻著白眼。
“三妹妹可遇到了大姐姐?我可是看到她進來了?”
“沒。”
“那你可見過鬆華哥哥?”
“沒!”
“三妹妹何必動氣?大姐姐此次回來省親,與鬆華哥哥也是兄妹團聚。這不,我也想著與大姐姐親近親近,怕是再過一個時辰,大姐姐就要回宮了……”
孔鳳兒喋喋不休試圖誆騙孔雁兒說出真相。
孔雁兒卻是怒目圓睜,腮幫子鼓得老高,憋著滿肚子的火氣。
此時,一群人湧入後花園看熱鬨,沉魚擠到了前麵,看到瘸子,她心中一喜。
這些天,她常去醫館打聽瘸子的消息,總掌櫃說,這一個月了都不曾見過瘸子。
再次見到瘸子,沉魚如同見到久彆的故人,不禁心頭一熱濕了眼眶。
模糊的視線中,孔雁兒拽著瘸子準備離開,孔鳳兒卻攔住了兩人,大聲嚷嚷道:“這位公子是誰?不會是鬆華哥哥吧?”
孔鳳兒說著,猛地扯下瘸子的幃帽,“啊!”
孔鳳兒的尖叫聲未停,周圍一陣嘩然,“那是什麼?太嚇人了!”
“醜陋至極,可怕至極……”
“滿臉膿瘡,會不會傳染啊?”
“快走……”
眾人驚慌逃離,沉魚卻依舊立在原地,一臉的輕笑,難掩心中的好笑,瘸子的膿瘡若是傳染,京城早就爆發膿瘡病了。
她撿起地上的幃帽,拍去帽子上的腳印,緩緩走向瘸子,隱約嗅到了臭味。看來瘸子的病情加重了,她繼續靠近瘸子,想要細看瘸子的膿瘡。
瘸子惶恐不安地看向彆處,身體微微顫抖。
“莫要怕,她不嫌棄你,一定是心善之人。”孔雁兒說著,輕輕拍了拍瘸子的手臂。
瘸子點點頭,安靜了下來。
沉魚詫異,瘸子為何聽孔雁兒的話?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將幃帽戴在瘸子頭上,放下薄紗前,她還是忍不住仔細端詳了瘸子的模樣。膿瘡正值自身繁殖高峰期,遍布額頭、頭皮,想必全身已無完好肌膚。
她放下薄紗時,與瘸子的雙眸對視,雖說雙眸已被膿瘡擠壓的變了形,但那眨動不安、拘謹的眼神,難掩慌亂羞澀,像極了劉羽與她初次相遇時的樣子。
她不禁鼻子一酸,淚水幾欲奪眶而出,忙鬆開薄紗,後退兩步,問道:“掌櫃給你的藥,可是喝了?”
瘸子用力點頭。
沉魚心下失落,思忖片刻後道:“我知曉一位神醫,或許可醫你的膿瘡,你即刻回家收拾行囊,隨我去尋神醫。”
瘸子沉默不語。
孔雁兒輕拍瘸子的肩膀以示安慰,歎息道:“他沒有家。我曾跟蹤他,發現他住在城外的破茅草屋裡,一隻破鍋熬了藥,直接用鍋喝。我與他說話,他隻會點頭搖頭,可能嗓子壞掉了。”
“你與他如何相識?”
“我初到京城時,曾偷跑出去逛夜市,遇到三個歹徒,是他出手相助,打跑了歹徒。我是偷跑出來的,正打算翻牆回家時,他帶我找到一個狗洞,鑽過狗洞就是這後花園的竹林。今日,我大姐姐和鬆華哥哥就是從狗洞……”
孔雁兒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沉魚自然猜到了,是孔雁兒掩護孔貴妃和鬆華從狗洞逃走的。
這後花園曾是嫣然的嫣紅園,竹林裡有兩個狗洞,一個通往假山群;另一個通往外麵。
隻是,這瘸子為何知曉這些?看著那極為熟悉的身影,沉魚又湊近了些,聲音哽咽,幾近難言,“你可去過城西彆院?”
瘸子搖頭。
沉魚卻是淚如泉湧,繼續追問,“你可記得小魚吊墜?”
“可記得魚魚?”
瘸子依舊搖頭。
沉魚不禁自嘲,是啊,顏王已尋得劉羽的骨骸及貼身之物,她還有什麼可質疑的。那瘸子不過是個乞丐,或許曾偷潛入院中,才對狗洞了如指掌,若是換個地方,恐怕他就不知了。
她拭去淚水,對瘸子說道:“聽聞此府中有一個小山洞,你可知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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