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四十年前的天師府,但我也算輕車熟路,走在師父的前頭,很快來到授籙院門口。
授籙院門口的牌子上寫著“道炁長存”四個大字,比四十年後要新不少。
師跟在後頭,有些驚訝:“弟弟,你經常來天師府嗎?怎麼對天師府的布局如此了解?”
“額,也不算常來,隻是來過幾次。”
我一陣胡扯,回答得很是心虛,不過年輕的師父好像沒有那麼多心眼子,我這般隨意的解釋,他也沒有任何懷疑,反而笑著誇讚道:
“想來弟弟應該是大道觀的弟子,我們玄機觀隻是山下小觀,如果不是羅天大醮,又恰逢遇到天師血脈回歸,以我們這些小道觀的出身,根本沒有資格到天師府來。說起來,玄通法師也是因為天師血脈回歸,心裡高興,這才開壇講法,而且道門弟子可以隨意旁聽,我們可都是沾了天師的光呐。”
原來我們玄機觀以前這麼慘的嗎?
我們正說著,忽然有個小道童迎麵撞在我的腿上,一個趔趄又坐在了地上。
“哪來的小屁孩,走路不長眼睛啊?”
我半開玩笑地逗著小道童,這個小道童白白胖胖,圓嘟嘟的小臉上堆著滿滿的肉,不像是道士倒像個彌勒。
等等……
這小子該不會是……
我一把把坐在地上的小道童拎了起來,試探地喊道:“玄悟?”
小道童驚訝地望著我:“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法號?”
我頓時樂了,沒想到四十年前的玄悟師叔居然這麼乖萌。
誰能想到這小子未來成了天師府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戒律堂長老呢?
能欺負玄悟師叔的機會可不多,而且這還是在夢中,哪怕我把玄悟師叔欺負哭了,現實中的他也不會有這段記憶。
於是我伸手捏了捏玄悟師叔的鼻子,趁他不注意,突然掐了他一把,然後捂著手說道:
“小子,我把你的鼻子偷走了!”
玄悟師叔一愣,旋即捂著臉,驚恐道:“快、快還給我!”
“你喊我一聲乾爹我就還給你。”
“嗚嗚嗚,我要我的鼻子……”
沒想到小時候的玄悟師叔這麼不禁逗,還沒說兩句呢,就嗷嗷要哭了。
一旁的師父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彆欺負這位小師弟了,而且玄通法師講法馬上要開始了,咱們可不能錯過。”
“行行行,你的話我必須聽。”
我嘿嘿一笑,把鼻子還給了玄悟師叔,玄悟師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發現自己的鼻子“回來”了,頓時眉開眼笑,吸著鼻涕屁顛屁顛地跑了。
哎,不知道玄煞師伯在四十年前是什麼模樣,好想見識見識啊。
小小的插曲很快過去,我還是跟著師父走進授籙院,此時授籙院裡早就人滿為患,但師父硬生生帶著我擠到了最前排。
“諸位道友們知道,君子和少年有什麼區彆?”
玄通法師坐在台上,受萬人敬仰,他提出了一個問題,整個授籙院裡上百號人,卻沒人敢回答。
這時,一名弟子舉起了手,回答道:“剛毅堅卓,厚實和順,仁義道德,容載萬物?,謂之君子。”
我觀察著這名弟子,發現他身上有幾分未來玄衍長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