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澄已經走近屋子,丫鬟正打算通報時胡澄抬起手,悄悄走到窗前想聽聽妻子和女兒說些什麼。
丫鬟們屏聲靜氣,屋內的母女倆當然不曉得胡澄在外頭。
胭脂叫了王氏一聲娘,接著胭脂麵上笑容依舊燦爛:“娘,我要嫁,難道就不能……”。王氏已經慈愛地看著女兒,胭脂後麵的話沒說出來。王氏笑了:“胭脂啊,娘這輩子,你外祖在的時候從沒苦過,等你外祖沒了,娘帶著你,你那些年過的苦。娘啊,彆的不盼,隻盼啊,我的胭脂,能夠過的自由自在的。”
胭脂覺得喉嚨有些哽咽,伸手再次把王氏的肩膀摟住。王氏握住女兒的胳膊:“胭脂啊,娘曉得,汴京城裡的規矩,和我們鄉下時候是不一樣的。娘從來不是那樣好欺負的,你彆為娘擔心,娘今年才四十呢,活到六十還有二十年呢。”
胭脂的喉嚨更加哽咽,眼角已經有些濕潤。王氏把女兒的胳膊握的更緊:“我的胭脂,是該活的自由自在的。”
胭脂再沒說一句話,隻是把王氏抱的更緊。
屋外頭的胡澄不由有些沮喪,原來女兒心裡,對自己從來都不大信任。不過仔細想想,這幾個孩子,還真是對自己敬的多,貼心的少。
胡澄不由歎氣,對王氏肚子裡的孩子更加期待起來,不管生得的,是男還是女,都一定要和自己貼心。
這一口氣歎的重了些,屋裡又安靜,王氏已經聽到,出聲問道:“有什麼事呢?”
丫鬟瞧一眼胡澄,見胡澄點頭,急忙道:“夫人,老爺來了。”說著就掀起簾子,胡澄走進屋子,胭脂站起身迎接。
胡澄瞧了瞧女兒,還沒說話胭脂就笑嘻嘻道:“爹爹,您要和娘說話,那我就先回去。”胡澄嗯了一聲,等胭脂離去才一坐在王氏身邊:“這幾個孩子,和我都不算太親。春花啊,等你肚子裡這個小的出來,我一定要好好帶著他。”
王氏麵上又現出淺淺微笑,胡澄搓了搓手才道:“春花啊,我現在才覺得,以前我的念頭是不是錯了?”
“都過去了,說錯說對又有什麼意思?”聽著妻子溫柔的話語,胡澄輕咳一聲:“說的也是。不過你放心,讓胭脂也放心,我要連一個孩子都護不住長大,我就白在外頭這麼多年了。”
王氏的笑容深了些:“方才聽到胭脂的話了?胭脂這孩子,外表瞧著呢,什麼都不在意,可對她在意的人,那是十分在意。”
“那她,對我,在意嗎?”胡澄的問題有些遲疑,王氏拍拍丈夫的手以示安慰:“你是她爹,她自然在意。”不過,沒有胡澄原先想象的那麼在意。
胡澄的眉頭皺了皺就長歎一聲:“算了算了,我彆太貪心了。”王氏正想再安慰下丈夫,胡澄已經換了話題:“不過,等你肚子裡這個出來,一定會和我很貼心的。”
王氏又笑了:“怎麼,現在就要擺出慈父樣子?”胡澄又嗬嗬笑了幾聲,沒有說話。
“這兩日,三嬸子可忙的很,常往劉姐那邊去呢。”天氣越來越熱,隻有花園裡還涼爽一些,胭脂和舜華兩人,往花園去的時候常能遇到。舜華聽到胭脂這麼一說,臉就有些微紅:“我和姐姐說過,姐姐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隻是三嬸子那邊,總打著要和姐姐請教家事的幌子,不好太過回絕。”
胭脂拍拍舜華的手:“都和你說過,彆這樣小心翼翼了。”舜華又是一笑,接著就道:“我曉得姊姊的意思,這種人不理就好,隻是……”
又是這樣欲言又止,胭脂又笑了:“早曉得就不和你說這些。不過呢,你這樣也好。”
為什麼?舜華抬頭想問問,胭脂笑嘻嘻地道:“柳縣君是個這樣的人,你這樣小心謹慎,定會討了她的歡喜。”
舜華覺得臉又熱了,用手捂住臉:“姊姊笑話我呢!”
胭脂伸手去拉舜華的袖子:“誰笑話你?我這說的是正經話。”姊妹們正在這裡笑鬨,就有婆子走進花園裡,和紅玉說了幾句,紅玉聽了後就上前對胭脂道:“方才宮中來人傳詔。說唐國公主,將於五月十三抵達汴京,宮中將於五月十六舉行宴會。凡五品以上臣子家中未成親之郎君小娘子,儘數入宮參加宴會。”
每逢節慶,王氏都會入宮朝賀。不過這沒有女兒家的什麼事。除非宮中開賞花宴下詔讓女兒嫁入宮,才能進宮見識見識,不過這樣機會並不多。這一回的規模,還真是大啊。
紅玉說完,眼巴巴地瞧著胭脂,胭脂已經笑著道:“你也想那日服侍我入宮,長長見識?”例行入宮赴宴之人,每位準帶兩位侍女入宮,雖不能在那隨意走動,但對侍女們來說,能進宮一趟,已經足夠吹噓了。
紅玉的心事被點破,臉刷一下紅了,但還是道:“奴隻是想著,這道旨意一下,隻怕這京城中的裁縫繡娘,銀樓裡的生意都會好的不得了。大娘子和二娘子,雖都有換季的衣衫,可這入宮赴宴,與眾不同。總要搶在眾人前麵,讓人做幾套好衣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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