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些事,都是幻象,看起來那麼美,但輕輕一揮,全都煙消雲散。趙鎮唇邊有嘲諷笑容。
胭脂靠在趙鎮懷裡,就這樣吧。都已經一腳踏進趙家這趟渾水了,還去想彆的做什麼呢?人這輩子,怎麼活不是活?
趙嫂子這一晚想了一夜,又想冒險答應下來,又害怕事情不成功,自己會被符夫人推出去頂罪。自己和老魏可完全不同,老魏是符夫人的身邊人,自己不是。
可這利益實在太大,一旦成功,兒孫們就完全能脫離趙府,做個小官。真是,死也甘願。不,就算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也願意。一輩子圖個什麼,不就為兒孫們嗎?
趙嫂子的臉有些怪異的紅,這紅是因為想到了未來,有人路過,瞧見趙嫂子的臉就笑了:“趙嫂子,你今兒是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趙嫂子用手按一下臉:“今兒起晚了,想著趕緊過來,走的急。”
那人也不以為然,隻咳了一聲:“這有什麼,您和彆人可不一樣。娘子定會給您幾分麵子,絕不會說您的。”
“還是不一樣。我昨兒才和人說,以後不許不老實。今兒就自己打嘴,這以後還怎麼服眾?”趙嫂子把話給敷衍過去,到了自己平日理事的地方,把今兒要辦的事都料理一下,也就約上眾人,前往胭脂那裡去回事。
今兒胭脂沒有傳人,眾人也沒等多久就進了屋,在那一一回了事。
趙嫂子看著胭脂料理事情也算井井有條,忍不住抬眼往她臉上看去。胭脂察覺到有人看自己,眼掃過去發現不止趙嫂子一人在瞧。重又低頭看起來。
看完了,胭脂把這些都交給她們:“都照了這麼做吧。”
眾管家媳婦應是離去,趙嫂子在前頭走,剛要走出去就聽到胭脂道:“趙嫂子,你站一站,我想起有句話要問你。”
趙嫂子本就有心病的,聽了這話腿都差點一抖。紅柳在旁瞧見,不由疑惑皺眉。
趙嫂子已經站穩,轉身對胭脂笑道:“娘子留我,有什麼話要問。”
“原本想問你的,可是趙嫂子你方才,為什麼抖?”趙嫂子的舉動讓胭脂覺得不對勁,乾脆就問出來。
趙嫂子沒想到胭脂的眼這麼尖,急忙道:“娘子,小的年紀已經大了,站久了,腿抖。”話一說出,趙嫂子就聽到紅玉的笑。趙嫂子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恨不得打自己臉兩下。
胭脂哦了一聲,對紅玉道:“請趙嫂子坐下。”
紅玉應是,端了個椅子過來,請趙嫂子坐。胭脂麵前,趙嫂子不敢正坐,隻敢斜著身子坐下。胭脂瞧著趙嫂子這樣,又笑了:“原本想和趙嫂子你,說說家常,可現在瞧來,你在我們麵前說話,倒受累了。”
“娘子,小的雖然年紀長,但怎麼都是下人,娘子跟前,哪有我正坐說話的份。”
趙嫂子的話讓胭脂又笑:“趙嫂子在這趙家,服侍了多少年了?”
“七歲時候就被賣進趙府,跟在老太君身邊做個小丫鬟,到現在,差不多三十四五年了。”趙嫂子覺得手心有汗,前一晚老魏的勸說還在耳邊。隻要為符夫人辦好這件事,自己的兒子會得到出身,全家能夠脫離趙府。
可想是這樣想,現在胭脂就坐在麵前,笑容溫和,一雙眼那樣清亮,簡直就像能瞧見人心裡去,趙嫂子捫心自問,這樣的事,還是不敢做。更何況主仆之彆,以下犯上,那隻怕是真要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的。
“符夫人不也是主人?親家,你想想,你不過是奉了主人的命來做這件事。”老魏的勸說又回蕩在耳邊。
“趙嫂子,趙嫂子!”紅柳連喚幾聲,趙嫂子才醒悟過來,自己竟然在胭脂麵前走神了。趙嫂子忙站起身:“娘子,我還是站著回話吧。”
“紅玉,趙嫂子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口渴了,給她倒茶。”趙嫂子的恍惚看在胭脂眼裡,胭脂並沒讓趙嫂子站起來,而是喚紅玉倒茶。
紅玉哎了一聲,到桌上給趙嫂子倒了杯茶過來。
趙嫂子接了茶,剛要喝下去,就聽胭脂忽然道:“我記得有人曾在茶湯中放過藥,借了茶味來蓋住藥味,毒死……”
哐啷一聲,趙嫂子手裡的茶杯掉地,打的粉碎。紅柳啊了一聲十分驚異,這樣的錯,按說趙嫂子是不會犯的,可她偏偏犯了。
“趙嫂子是怎麼了?我不過說句閒話。紅玉,再給趙嫂子倒杯茶來。”胭脂又讓紅玉給趙嫂子倒茶,此刻連紅玉都能瞧出這事情有些不對頭。而趙嫂子昨日還是好好的,就這一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紅玉端著茶來到趙嫂子麵前,笑意盈盈:“趙嫂子,您放心,娘子心善,並不會去做什麼有的沒的,這杯茶,是娘子賞你解渴用的。”
趙嫂子站起身,答了個是字,見胭脂瞧著自己,趙嫂子心一橫把茶給喝下去。那茶味道不錯,比趙嫂子家常用的茶好多了。
“趙嫂子,你既事忙,我就不留你說話了。你去做事吧。”胭脂瞧著趙嫂子的一舉一動,覺得她定然是有事,但此刻無憑無據,胭脂隻讓趙嫂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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