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跟著我來吧。”
霍顯還是哭得梨花帶雨,若細看的話,眼淚倒是不流了,聽話的點了點頭,真就像賢惠的兒媳婦一般,跟在霍仲孺身後。
霍仲孺看了眼大孫子霍嬗,長歎口氣,
“唉,走吧!”
在洛陽自然沒有了平陽公主府,隻有衛府一處,
衛家有三子,
衛青與前妻所生的衛伉、衛不疑俱受聖恩。
衛青與平陽公主的三子衛登,也是個半大小子了。
平陽公主最大的心願就是相夫教子,嫁給衛青的這幾年,也是她最幸福的幾年。
時人有相士,善於看相,相傳這相士的老祖宗在秦末途徑沛縣,見遍地王侯將相,自以為所學儘是糟糠,便棄了相師這一行,後來沛縣出天子立漢,老相師才知自己所學無恙,大笑三聲離世,將相法記錄於冊傳給了兒子,
一直傳到劉據朝,這位相士在長安市與衛家三兄弟擦肩而過,觀其相,貴不可言,承衣冠之胤,後來問其兄弟次序,
感歎道,
“長子為馬首,次子為馬身,幺兒為馬蹄。”
稱“衛家三駒。”
霍仲孺一行三人,行進衛府,被人領著直入到平陽公主身前拜見,
“草民拜見長公主殿下!”
霍仲孺帶著霍嬗頓首行禮,對平陽公主極為恭敬,平陽公主是喂他飯的人,霍仲孺隻有感激,
平陽公主已有些富態,
淡淡道,
“你倒是有片心意,總是來拜見我,當年於你為平陽縣縣令,也算沒白給你做。”
“殿下大恩,草民沒齒難忘!”
霍仲孺挖到的第一桶金,就是從平陽縣縣令開始的,能生出兩個大兒子,都因自己的身份而起,不然也沒機會接觸到霍去病和霍光他們親娘,霍仲孺一直誤以為殿下挑中他,是挑中了他的能力,
實則完全不是,
平陽公主隻是覺得霍仲孺長得端正,平時看著也舒心。
不要以為這個理由太荒唐,
實則,眼緣是古代選拔官吏極重要的一項。
平陽公主與她弟弟劉徹一樣,都是外貌協會骨灰級會員,選人是要看臉的,長得好就是一項加分項,
看向霍嬗,平陽公主終於是現出笑容,
“你就是嬗兒吧。”
“嬗兒拜見舅姥姥!”
霍嬗恭恭敬敬行禮。
“唉!”
這一聲舅姥姥,可把平陽公主喚開心了!
“都是自家孩子,以後要常來走動,倒是與去病長得不一樣,怎麼生得比女孩子還秀氣?”
平陽公主笑容滿麵,說著,從手指上摘下一個彄環,
“這個賜你。”
霍嬗接得極自然,絲毫沒有扭捏,霍仲孺見狀,訓道,“這麼大孩子了,為何一點規矩都不懂呢?”
霍嬗不服氣道:“自家舅姥姥賞給我的,我收著就是了。”
“嬗兒說得對!”平陽公主被逗得更開心了,“此彄環是戚夫人所有,為百煉金所製,可照見指骨,是個不錯的小玩意,你收著吧。”
“是,舅姥姥!”
霍嬗當麵套在手上,卻如平陽公主所言,戴環處真能照出指骨,霍嬗驚訝得咦了一聲,把情緒價值拉滿了,
“多謝舅姥姥,嬗兒一定珍惜!”
平陽公主看向霍仲孺,言有深意道,“你這孫兒倒比你強多了。”
與富貴人交往,其實人不差你什麼,人家不愁吃不愁穿還圖你那三瓜兩棗的,物質不缺,唯獨缺得是情緒價值,隻要是人,就有虛榮心,向上社交,你隻要是一副沒世麵的樣子,見什麼都“哇”一聲,也能給人家逗開心了。
什麼時候該遠,什麼時候該近,對不同人,火候把握自然要不同,平安公主所言就是此事。
霍仲孺撓頭笑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若生這孩子都不如我,我還生他做甚?”
平陽公主嘲諷道:“那你真該多生。”
衛霍不分家,一家人嘮得不錯,三言兩語就更加親近了,卻唯獨忘了一人,正是立於最後的霍顯。
“她是?”
平陽公主隨口問道。
“這位是”霍仲孺一時不知道怎麼介紹,直說道,“這位是霍顯。”
聞言,霍顯不滿霍仲孺的回答,這是急著和霍顯撇清關係呢,但,總算等到了說話的機會,霍顯眼饞平陽公主隨手賜出的寶物,想著自己也能不能撈一件,她家雖然有錢,可皇家賞賜出的寶物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霍顯上前對著平陽公主行禮,
“民女參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