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看著霍顯,“你的名字,本宮倒是早有耳聞了,卻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今日見到了。”
霍顯低頭還等著平陽公主賞賜呢,平陽公主刻薄道,
“你一個鄉裡丫頭,哪裡配得上小光?我看劉彘兒是昏了頭。”
誰也沒想到,平陽公主會突然說出這話,霍顯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確認是在說自己後,控製不住的渾身顫抖,霍顯多接觸的這些皇親國戚,大都是體麵人,在不涉及到利益層麵上,臉上都算和霍顯過得去,
但,總有例外。
平陽公主就是個例外,她向來心直口快,說得難聽點就是生性跋扈,從來不憋著氣,有什麼不滿就說什麼,平陽公主連劉徹都敢噴,和霍顯講什麼麵子?
“殿殿下”霍顯大腦空白了兩三秒,從未體驗的羞辱感,從心中升起,堵得她說不出話,
在旁的霍嬗眼中閃出痛快的神色,倒是霍仲孺欲言又止,總覺得這麼說有些過分,又不好開口,
平陽公主饒有興趣的看向霍顯,近來這兩個字總在平陽公主耳邊出現,聽得她耳朵都快生出繭了,平陽公主一眼就能識彆出綠茶,她好奇,在如此羞辱下,霍顯有什麼招式應對,
霍顯泫然欲泣,
還是老招數,
哭!
見霍顯眼淚唰唰就掉下來了,平陽公主眼中絲毫不掩失望,若此時霍顯能甩袖而去,平陽公主倒是能高看他幾分,
這麼看來,壞還沒修煉到位,蠢倒是坐實了。
“哭?此為大將軍府,是你抹眼淚的地方嗎?滾出去!”
霍顯怔住。
有事就哭,這招百試不爽,反正碰見強的,就把自己擺在一個弱者的地位,我弱我有理,今天到了平陽公主麵前竟然不好使了!
霍顯怔在那,臉色陰晴不定,
平陽公主看向霍仲孺道,
“熊兒斷了這門親事,你還和她扯什麼?來人!送出去!”
兩位衛府下人走進,
“請吧。”
霍顯眼露凶狠,好似要將所有人的麵容都記一下,等到報仇的一天,見狀,平陽公主又是嗬嗬一笑,果然是個蠢貨,連喜怒不形於色都做不到,要如何在上位者的遊戲中生存呢?
霍顯憤而離去,霍仲孺總算有功夫開口,難言道,“殿下,她到底是個小女孩,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有什麼不好的?!”平陽公主柳眉一揚,“又壞又蠢,還分什麼大人小孩?再說,都到了這個年紀了,還算什麼孩子,子夫在這個年紀,都嘗遍人間冷暖了,用孔夫子的話來說,她就是朽木不可雕。
霍仲孺,我發現隻要是女人,你就博愛得很,有這心思多用在家裡人身上,嬗兒的奶奶、我妹妹你去見過幾次?!”
平陽公主伶牙俐齒,霍仲孺被訓得一句話都插不進去,隻能跟著訕笑,平陽公主是真把霍仲孺當成了自家人,不當自家人也不行啊,他與衛、霍兩家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血緣關係是如何都割不掉,
“罷了,我也懶得說你。”
霍仲孺心中暗道,
殿下,您這還是懶得說呢,都快把我罵的狗血淋頭了!
霍嬗在旁都看傻了,做夢都沒想到舅姥姥竟然這麼生猛,霍嬗暗恨自己小一輩,不是與阿翁同輩的,
不然就能早早追隨陛下身邊,那時該多有意思啊!
霍嬗對陛下為太子時的歲月一陣神往!
殊不知命運總有安排,每個人都會在合適的時間出現,然後發揮他獨一無二的作用。
平陽公主起身,隨手揮滅霍顯讓她生不出半點情緒,更不會生出成就感,隨手按死一隻螻蟻罷了,向門外喚道,
“登兒?”
喚聲剛落下,“噔噔噔”一陣腳步聲,一個虎頭虎腦的半大小子背著弓跑進來,
“哎呦!”
跑得太急,還被絆了一下,
平陽公主寵溺道,
“登兒,慢點。”
衛登站穩腳,“阿母!”
“這孩子自從被相士看過,稱他為千裡駒的馬腳,便不走路了,行到哪都用跑的,恐怕他都不知這相士是何意。”
平陽公主拉過幺兒,
“這是你去病表哥的阿翁,那位是去病表哥的兒子。”
衛登被各種關係繞暈了,掰著手指算了一會兒輩分,算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阿母,如何稱呼?”
“傻孩子,這位叫叔,那位你得叫侄兒。”
衛登重重點頭,滿臉眼光,對霍仲孺問候道,“霍叔!”
又看向霍嬗,
“大侄兒!”
霍嬗無奈喊了聲,
“叔。”
對著比自己小的孩子喊叔,怎麼都覺得怪,但叫出來就好了,誰讓自己輩分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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