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便宜老爹眼中閃爍的光芒,劉據不禁感歎,
便宜老爹真是天生的君王。
秦皇漢武,何其風騷。
五胡亂華,晉人南渡,有一臣子北望神州,發出感歎:“若是秦漢二帝,何以山河破碎至此?”
劉徹更是皇帝界的平頭哥,不管打得過還是打不過,先打了再說!
“熊兒,對於安息國情報收集的如何?”
劉徹眼中光芒不減反盛,劉據示意竇富將張騫所有關於安息國的情報搬來,侍中竇富抱著一大堆簡牘,放到了劉徹手邊,劉徹饑不擇食的吸取知識,
劉據後悔自己沒多學一些世界史的知識,最為倚仗的信息差此刻難以發揮,對於大漢時期的安息國,劉據隻記得一件趣事,
曆史上,安息是絲綢之路的中轉站,連接著大漢和羅馬,有一次漢使經過安息國,安息特意挑出最精銳的騎兵,一顯國威,
漢使回去稟告,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安息,大國,多奇物,與中國同業而兵弱。”
安息大秀肌肉,沒想到在中國史書留下這麼一段印象,早知道不瞎折騰了,
漢使:“挺好玩的,就是兵馬太弱。”
劉據對安息的印象,就停留在兵弱。
但劉據明白,安息兵弱是相對的,你拿大漢兵馬和同時期的各國軍隊打,就沒有不弱的,安息在西方世界絕對不算弱,甚至是很有實力,曆來,做中間商倒買倒賣的,誰的拳頭不大?
最起碼,安息兵馬可以和羅馬抗衡,羅馬瘋狂吞並,卻奈何不了安息,隻能任由其中間商賺差價,
幸好,我們還有張騫,
張騫帶來的情報,將劉據腦中的安息更具體了,
安息東部邊境與西域接壤,其兩個城市,木鹿和赫拉特,是漢人陸地經商,如何都繞不過去的城市,
因漢人走海路,繞開了安息,讓安息大為不滿,
政治上類似於春秋時期的周王室,安息由“萬王之王”統治,其下是多個附屬國。
兵力以重騎兵為優
“嗬嗬,”劉徹輕蔑一笑,“生了個好地方,若在大漢肘腋之間”
劉徹沒往下說,但意思明了了,
要是真挨著中原,早就被打飛了,最起碼劉徹瞧不上,劉徹一直覺得,匈奴都不夠漢軍打的,打匈奴是天時地利人和全不占,若雙方能拉開陣勢打,不把匈奴生力軍全滅掉,劉徹都不姓劉了,
“父皇,現在隻是初步交鋒,有些小摩擦,還沒到交戰的程度,我們不打不義之戰。”
“是,”劉徹自然不會認為熊兒說得是正義,而是要名正言順,“我們缺少一個時機。”
正說著,侍中竇富走近,
“二位陛下,大鴻臚田千秋求見。”
“是度田的事?”
劉徹看向兒子,眉頭微挑,有點幸災樂禍道,
“若邊境的田都度不了,還是趁早打消度田的念想吧。”
劉據:“讓他進來。”
“陛下,”大鴻臚田千秋走進,分彆向劉徹和劉據行禮,劉徹喝了口茶,“安息國使者已進漢境,不日後,便會到京城。”
劉徹眼睛大亮,
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安息外使要進京?”
衛子夫沉吟道,身旁是一身武服的衛青。
“是,陛下。”
田千秋點頭道。
衛子夫沒急著做出回應,而是盯著田千秋的眼睛問道,“是熊兒叫你來的。”
“是。”
田千秋點頭道,“陛下要我來傳話。”
聞言,衛子夫表情緩和,奇怪的是,田千秋竟有種身上一鬆的感覺,衛子夫的威壓也不遑多讓,
“熊兒叫你來,你就來,沒叫你來,你不必來見我。
手下這些人,我一直最器重你,你表現也最好,因為你能分得清主次,
這麼說,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
又是看了田千秋幾眼,衛子夫才滿意點頭。
雖為女子身,但衛子夫馭人之法已剛猛為主,現在敲打,怎比以後田千秋生出二心要好,儘管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衛子夫就是要把事情給兒子做到十全十美,
“春奴,我有個子母黃金佩,去給田鴻臚拿上。”
“陛下,這”
“無妨,我賞你的,你就拿著。”
“是。”
“去吧。”
大鴻臚田千秋再次行禮,便退下了。
田千秋已為兩千石大官,按理說不缺錢,但就像霍顯之前所言的那般,糧食和錢可以流通,隻有這些永遠都是暴發戶,而真正的金玉寶器,是不流通的,都掌握在皇室手中,受賞賜才能得到。
田千秋百分百忠誠劉據和衛子夫,但這與他接受賞賜無關。
衛子夫看向衛青,
“這賞的不僅是利,更是我對他的看好,越是身邊人越要賞。”
衛青牛逼吧?但對自己的姐姐,就倆個字,服氣!
“二姐,您說得對,仲卿學到了。”
“你不會一直這麼無所事事,你和去病,也應歇夠了,此番安息前來,你是如何看的?”
聞言,衛青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
“安息外使應為戰事而來,安息國界與西域東接壤,若以兵馬從海”
衛子夫皺眉,“這不是我想聽得。”
衛青一頓,立刻閉口。
他恍然意識到,二姐最近,一直在培養自己的眼界,
不是作為一個將軍的視角,而是諸侯。
衛子夫示意小弟過來,衛青就勢跪坐在姐姐身邊,“仲卿,大戰在即,這仗打打和和不知要幾十年,以前不知安息和大秦也就罷了,漢家皇帝都是真龍,既是龍,豈容臥榻之側有他人安睡?
往外打,就需要有人治,你是熊兒的親舅舅,早些時候給你從大將軍拿下來,就是等著啟用你為諸侯王的一天,這是熊兒的意思,但我不放心。
我比熊兒更了解你,彆怪姐姐說話難聽,都是一家人我也就說了,你隻是如此,遠遠不能讓我滿意。”
衛青臉上發熱,羞愧得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