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便已夠了,大父自然會定奪。
聽完子嬰的彙報,嬴政神色憤怒,這憤怒的倒不是國夫人通敵之事,反而是趙高竟然勒死了國夫人。
聽見大王這般評價,一旁的李斯垂手站立,大氣不敢喘。
昨日,聽到國夫人自縊於宮內,而趙高和胡亥又被收監,便知道事情不妙。
可李斯並未思想,今日正在與大王商討事務,這小公子進屋便把這等大事當著自己的麵說了出來。
這等大事,是李斯能聽的嗎?
更何況,聽完小公子的彙報,李斯覺得,導致這件事的源頭,好像是在自己?
那一日,趙高倒是帶了一壇好酒與李斯喝酒,兩人一直相識。
本就是他國過來的人,能在這英才遍地的大秦立足腳本,本就惺惺相惜。
李斯從未防備過趙高,吃酒時,也是談天說地,想到哪說到哪。
可此刻細想起來,當日,他與趙高卻也說了滅亡齊國的作戰步驟,李斯掌管糧草押運,自然知曉大軍的動向。
便向趙高吹噓,小公子這次,恐怕又要立頭功了。
畢竟,齊國並不強大,誰去了,都是撈功勞的。
李斯本就未把大軍的動向,當作一回事,可沒成想,竟然生了這檔子事。
看著台上怒意不止的大王,李斯吞了吞口水,問道:“大王,上郡將士的賞賜已經在途中。”
天下已定,可戍守邊疆的將士們,並不能都如蒙恬這般,可以回朝內受賞。
於是嬴政下達的犒賞三軍,便需要押運過去,李斯一直在負責此事。
聽見李斯這般說,一旁的子嬰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正巧著,李斯也望了過來。
見小公子這般笑容,李斯隻覺得心驚膽戰,頭皮發麻。
他已經完全猜不透,這四歲的小公子心裡在想什麼,自己和他在一起,總有被看光的感覺。
小公子給大王彙報的結果看似簡單,實則漏洞百出。
若已經詢問出了趙高聯合國夫人加害自己,可小公子為何不詢問軍情來源?
畢竟,門口的守衛都知道,他一個趙高怎會知道大軍動向?
更何況,大王安排的任務,是讓小公子去查明國夫人的死因,可小公子竟然沒有詢問?
這等事情,怎麼看都不合理。
可若細想下去,李斯卻又覺得十分合理,畢竟,已經問出了兩人矛盾之處,不是趙高還能有誰?
難道是年幼的胡亥?
可小公子是否問出了信息的源頭?
心中煩躁之下,卻見小公子一直盯著自己看,李斯越覺得心慌,便勉強擠出了個笑容道:
“小公子莫著急,你的陵寢已經讓工匠去設計圖紙,不日便可動工。”
子嬰眉頭微挑,正想說話,台上的嬴政卻是開口了。
“這趙高通敵賣國,實乃死罪,有下此毒手勒死了離秋。真是罪無可恕!”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嬴政望向李斯,道:“明日午時,拉於鬨市口受車裂之刑!”
聽到“車裂”這等刑罰,李斯渾身一軟,竟跪了下去,趕忙應道:“諾!”
秦國最高的刑罰雖然是夷三族,可最殘忍的懲罰卻是車裂!
見趙高被判了車裂,子嬰並未意外,反而問道:“大父,那與趙高一起合謀的胡亥,當如何懲處?”
畢竟,這可是導致大秦滅亡的兩人,自然不能這般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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