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淩亂、一頭霧水。
這幾個詞,準確描繪出鬆田陣平現在的心情。
他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不清楚從哪裡說起。
簡而言之,那位疑似犯罪集團的成員,似乎在勸他這個警員迷途知返?
這真的是犯罪者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鬆田陣平有些疑惑,而且聽那人話裡的意思,以前他好像也是一位警察?
他抬起頭,樹蔭縫隙間透下來的微光在他臉上留下點點光斑,他思慮片刻,決定先去調查一下這個人的身份——
剛才那段時間不長的言辭交鋒,他現在居然還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至於那家夥口中所謂加入組織的覺悟……
自從和白蘭地相遇以後,再到和降穀零的夜談,鬆田陣平自以為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開始主動搜尋組織的蹤跡,想要加入其中。
然而等到現在,當被人鄭重其事點出這件事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違背一直堅守的準則,哪怕目的是為了調查好友死亡的真相,對他來說也是一件難以逾越的天塹。
正如原本曆史的走向,麵對近在遲尺的凶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保護民眾而永遠失去親手逮捕凶手的機會。
……
工藤新一再度來到已經快比家更讓他熟悉的警視廳。
經過停車場時,他又看到了那輛黑色的保時捷,略微有些訝異地問:“這輛車還沒被人領走啊?”
是的,琴酒之前那輛被查扣的座駕,依舊安靜地停在警視廳交通部的停車場裡。
對於琴酒來說,愛車被查扣本身就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去警視廳取回……丟臉程度卻是更勝一籌。
考慮到這輛車上並沒有放有什麼機密,也沒有留下指向他們的線索,為了防止節外生枝,琴酒乾脆直接換了輛新的。
……
埃及,開羅。
躺在房間中的庫拉索小姐心情有些憂鬱。
在白蘭地到此一遊之後,她在朗姆心中的重要性直線下滑,以前她是後者的絕對親信,但現在……
庫拉索很清楚,朗姆還留她一條性命的緣故,估計是在擔心解決掉她以後,被白蘭地嘲諷中了他的離間計。
朗姆是個多疑的人,他既不相信白蘭地會將庫拉索背叛他的情報透露出來,又懷疑白蘭地透露這一情報的目的是為了反其道而行之——以拙劣的反間手法來掩蓋庫拉索已經背叛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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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心理的驅使下,庫拉索即便再三保證,也無法贏回朗姆的信任。
“叩叩叩。”
寧靜之中,平穩有序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銀發的異色眼小姐警惕起來,她摸出枕下的手槍握在手中,躡手躡腳向門口走去。
她是效忠朗姆不假,但也不可能就這麼引頸受戮。
門內的沉默並沒有讓外麵的人就這麼離去,敲門聲按照每隔五秒敲三下的頻率回響著。
庫拉索簡單確認了一下手中槍械,冷靜開口:“什麼人。”
“莫斯卡托。”
門外傳來的是一個沙啞的女聲,這個聲音庫拉索很熟悉,其主人現在是朗姆身邊的紅人,無可爭議的二把手。
“你來做什麼?”
庫拉索沒有開門,追問道。
她現在很懷疑,這麼一位乾部來到她的家中,目的會不會是奉朗姆的指令來取她的性命。
“你有個北美那邊的任務,朗姆大人讓我過來傳達。”莫斯卡托在隔著門說道,“如果你不開門的話,下次過來的可就不是我了。”
這句暗含威脅的話,在來者嘶啞無力的聲音中有些病態柔弱,但知曉其來曆的庫拉索,顯然不可能對她掉以輕心。
莫斯卡托這個代號源自意大利的莫斯卡托起泡酒,持有這一代號的人是常年活躍在歐洲地下世界的強大乾部,主要的敵人是西歐各國的間諜特工,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是軍情六處,並且雙方目前為止有記錄的交火就不下十次。
朗姆被流放過來的第三年,便將這位北歐分部的乾將招攬到了自己的勢力團體之中。
先前這位莫斯卡托因為加入晚的緣故,並沒有得到朗姆的完全信任,但現在……由於庫拉索出現問題,崗位有了空缺,這瓶已經用戰績證明自己忠誠於組織的起泡酒,理所當然得到了拔擢。
權衡片刻後,庫拉索透過門上的貓眼,確認了對方並沒有戰鬥意圖後,她打開了房門。
走進房間裡的莫斯卡托一頭末梢微卷的齊肩灰色長發,皮膚白皙精致,眼袋黑色明顯彷佛長時間沒有得到足夠的睡眠而顯得憔悴。
如同深海般深邃的藍色眼睛隨意打量了一圈房中的布置以後,她才將注意力看向一旁戒備的庫拉索身上。
“你很緊張?”她問。
莫斯卡托的外貌毫無疑問是個美人,上半身穿著一件敞開的橘色外套,內裡則是一件修身的黑色短袖t恤衫。
“不,隻是沒想到……”
這次認真觀察了莫斯卡托長相的庫拉索才察覺到,這位在歐洲聲名赫赫的乾部,居然比她還要矮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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