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女兒在她麵前做低伏小,那怒火便騰騰的往外鑽了出來:
“趙昔微,我還沒死呢!當著我的麵,你尚且敢給我的燕姐兒臉色看,若是你以後翅膀硬了,這個家還有我們娘倆兒的立足之地嗎?”
趙承燕眼看母親是真的動了怒,忙上前來給徐氏揉著肩,溫聲細語地勸道:“母親您小心身子,微姐姐也不是要和我擺臉色的意思,她隻是跟母親賭氣罷了。”
說著又朝趙昔微露出一個端莊的笑容,“微姐姐,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母親隻是正在氣頭上口不擇言,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趙昔微心裡又冷笑了一聲。
明明是她被冤枉、被責罵,還被砸破了額頭,最後卻像錯的是她一樣。
她這個妹妹,可真是不簡單!
想著趙承燕那笑裡藏刀的模樣,趙昔微將渾身敵意收斂,換上淺淺微笑:“妹妹說得哪裡話,夫人教導晚輩,那是她的職責所在,我怎能放在心上。”
徐氏哼了一聲,眼睛在她額頭的傷口上瞟過。
趙昔微皮膚白得耀眼,那暗紅色的血液凝固成了一塊,像是一朵開在雪地裡的曼陀羅花。
十幾歲的女孩兒,正是愛美的年紀,這定要留下疤痕了。
徐氏到底也不是惡毒至極的心腸,她也不想對一個孩子如此過分。
可是她也沒法理智的接納她的存在,於是冷著臉就丟出一句硬邦邦的話:“你還不快回去包紮!”
從始至終,徐氏都沒有問過一句事情的真相是如何。
趙昔微冷冷掃了一眼屋內的幾個人,正色道:“大夫人,大廚房給女兒送剩飯、丁媽媽還大鬨薔薇園,該如何處置?”
丁媽媽渾身一顫,忙一把抱住徐氏的腿,哭著喊道:“夫人,老奴冤枉!”
徐氏目光一凝,這才注意到事件的導火索。
正在此時,忽然門外傳來丫頭的通報:“相爺來了。”
話音未落,趙子儀裹著一陣寒風,疾步走了進來。
徐氏又驚又喜:“相爺!”
趙子儀沒搭理她,目光直接落在趙昔微的額頭上,再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丁媽媽,不需要多問,便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他劍眉微皺,冷冷地看向了徐氏。
徐氏的氣焰就立即低了下去:“方才是妾身不小心……”
又怕他誤會自己,有點焦急地補充道:“隻是我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才如此生氣。”
趙承燕眼皮一跳,眼看母親就要不打自招,連忙屈膝一禮,道:“父親,母親是個急性子,她一看見丁媽媽被人押著推進來,又見丁媽媽哭訴了一番,便以為是姐姐犯了錯……”
趙子儀一抬手,打斷她的話,朝門外喚道:“長鬆。”
趙承燕愣了愣,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
趙子儀命令道:“把這刁奴拖出去!”
“相爺……”屋內幾人麵麵相覷,猶豫地看向徐氏。
誰都知道,丁媽媽是二房的人,而二房袁氏和徐氏情同姐妹,相爺這麼簡單粗暴的就把人打發了,這不是打徐氏的臉嗎?
趙子儀就冷笑了一聲:“怎麼?這個家本官做不得主了?”
屋內眾人就都抖了抖,那丁媽媽身子一癱撲在地上,哭著道:“大夫人救我,此事都是五小姐吩咐的!”
“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