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這麼想著,可又礙於禮儀不敢直接說穿,隻得轉移了話題,笑著問趙昔微:“微姐姐,下次要是有蹴鞠比賽,你也跟我們一起參加吧。”
趙昔微端著茶慢慢喝了一口,朝喬雲淺點頭笑了笑,有些無奈地道:“我連騎馬都不會,更彆說蹴鞠了。”
裴真真立即笑道:“這有什麼,我教你呀!”
她很是熱情,“正好我前兒得了一匹大宛馬,性情又溫順乖巧,最適合新手了。太子妃要是什麼時候有空,隨時都可以叫我出來。”
有人教騎馬,倒也不錯。
要是學會了,以後要是想出門也方便一些。
趙昔微就從容笑道:“好啊,等什麼時候放晴了我們就去學騎馬。”
裴真真十分認真:“好,那我們說定了!”
趙昔微和她一通閒聊下來,一句話也沒打探聯姻的事。
對此裴真真是打心底的佩服,甚至覺得,入不入東宮都無所謂,但太子妃這個朋友她是交定了。
她喜歡從容大氣、坦率勇敢的女人。
而太子妃溫柔端莊的外殼下,正好有著這些她喜歡的內在。
三人圍坐在一起說著閒話,不知不覺桌上的茶盞也就空了,趙昔微目光一掠,就親手執了茶壺,為她們三個斟茶。
衣袖輕輕挽起,裴真真的目光立時被吸引了過去。
雪白的手腕,上麵戴了一條珍珠手鏈。一顆顆晶瑩剔透,閃著溫潤而璀璨的華光,蓮子一般大小,隨著她斟茶的動作,手鏈輕輕地在肌膚上滑動,就像一顆顆輕盈的晨露,在花瓣上滾來滾去。
趙昔微將茶推到裴真真麵前,目光隨著她的視線,落在自己手腕上,隨口笑道:“前幾日殿下送了一些珍珠,我看著也沒什麼大用處,就隨便拿絲線穿了一副手鏈帶著玩兒。”
隨便帶著玩兒……
彆人或許不識貨,可錦衣玉食的裴真真卻認得出來。
這一副看似普通的手鏈,上麵的珍珠是東海國進貢的,一年也就那麼幾十顆,除了公主皇子也就隻有受寵的淑妃才有。
她記得自己的爺爺平原侯,常常說起當年的風光,那些封爵賞地都不值一提,唯有那十顆珍珠,讓老人家興奮不已。
如今太子一出手就這麼大方,可見對太子妃是何等的寵愛。
這樣貴重的東西,太子妃隻隨意地用絲線穿起,戴在手腕上?
她隻看了一眼,心底突然無端端的就生出了幾分驚歎、幾分羨慕、還有一絲絲的失落。
趙昔微雲淡風輕地抬手,就要去解開那手鏈:“真真要是喜歡,那便送你好不好。”
裴真真卻似被珍珠的光彩給灼傷了一般,飛快地移開了眼睛,笑道:“太子妃皮膚白皙,戴這珍珠最是好看,我經常風吹日曬的,沒得讓這珍珠失了光彩。”
說著,也揚起自己的手腕,亮出兩隻金燦燦的赤金鑲寶石金跳脫來:“瞧,我還是戴金色的好看些,這還是陛下去年賞給我的呢。”
趙昔微目光柔和地望著她,將放在手鏈上的手指收了回去。
裴真真是個聰明的女子。
但是,卻也是個很不服輸的女子。
她拒絕自己的贈送,因為這是李玄夜送的。
但同時她又要亮出自己的手鐲,隻為了表達“你有的我也有”。
趙昔微暗暗有些無奈。
女人最怕的就是這種不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