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殿下!”宮女跪了下來:“您不能再喝了!陛下有令,要奴婢好生照看您!”
“陛下?”李乘風醉意朦朧,語氣熏熏,“陛下……嗝……陛下不是不管我嗎?唔……他還記得有我這個兒子?”
“晉王殿下,太上皇已經禪位了,現在的陛下……”宮女提醒道,“是您的兄長,新帝陛下。”
“我的兄長?”李乘風重複了一句,他張開嘴,將酒壺底朝天對準自己,酒水嘩啦啦灌下,嗆得他涕淚俱下,“咳咳咳……我倒是忘了,陛下是我的兄長,對對對,是我的好兄長,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酒水混著淚水,迷蒙了他的眼,使他眼前的青梅模糊一片,他一邊笑,一邊開始吟誦:“舊時……庭前樹,今來……已滿枝……梅子年年澀,此味有誰知?”
他從石椅上翻滾落地,打落了身旁的酒甕。
酒水傾灑的刹那,久遠的記憶被開啟。
那年他八歲,離京之時,他將一壇酒埋進樹根下,對母妃說,等他長大了,他就帶母妃去封地一起生活。
“母妃,孩兒無能。”李乘風仰躺在地上,身體貼在石磚上,竟比他的肌膚暖上幾分,他望著青天白日,“孩兒沒能帶您去封地,也沒能為您複仇……我甚至……”
他笑了,“甚至不能送您最後一程。”
李玄夜以勾結江湖人士的罪名,將他軟禁起來,若非有赦令,不得踏出半步。
這罪名可大可小,江湖人士,可以是俠客,也可以是死士。倘若是俠客,便隻是德行有虧的小罪;倘若是死士,便是蓄意謀反的死罪。
他的生死,全在他這位好兄長的一念之間。
宮女不敢說話,沉默地收拾了酒甕碎片,又有些同情地望了望地上的人。
李乘風四仰八叉的躺在庭中,酒水臟汙了他的衣衫,頭發散落下來,絲絲縷縷地垂在臉上,若非這一副好相貌,便與破廟裡的乞兒沒有兩樣了。
有腳步聲從遊廊傳來,並有環佩叮當碎響,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李乘風懶得管。
隻聽那腳步在他身邊停下,金線刺繡的裙裾,映紅了他的瞳孔,讓他眼前陷入一片混沌的金紅色。
依稀見那人居高臨下,用下巴看著地上的他,語氣冷傲:“李乘風,你一個堂堂親王,怎能如此頹喪?”
這道金紅浮動幾下,在他身邊坐下。
李乘風的瞳孔慢慢聚焦起來。
金線密織,光彩熠熠。
他不喜歡這樣的衣衫,雖然它是長安城中最高貴的樣式,很多人都喜歡,可他不喜歡。
他記得李玄夜捉拿他時,衣擺也這般泛著刺目的金光。
他討厭金線。
所以他笑了笑,問:“顧玉辭,你一個狗皮皇後,怎能如此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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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更好久了,連編輯都在催更。統一回複:沒更就是身體問題,但凡好點我就會爬上來寫的。
實在是健康不濟,一整個弱不禁風,風一吹就要散架的程度,這次流感又中招了,雖然根本沒出過門,這就是免疫力被擊垮的樣子……
明天好點的話還會繼續寫,大家隨緣看哈。
順便祝大家新年快樂,夢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