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此時心情不錯。
他甚至隱約有種上天終於眷顧了他一回的感覺。
本來,曲野這一局,他其實是有些冒險的。成了,他就上去了,若是沒成,那他就是萬劫不複。
原本,剛到安市的時候,他是沒打算這麼快動曲野,畢竟他如今已是風口浪尖,如履薄冰。
可曲野不甘心,初見麵,就送了他一個大禮。人怎麼能如此貪心,既想自己乾乾淨淨,又想彆人幫他沾滿鮮血!
徐時見不得這種人。
再加上,島上所見,也給了他不小的刺激。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
當然,也跟孔振東有些關係。
人嘛,身在黑暗時,總是向往光明的,尤其是徐時這種曾經就生活在光明中的人。
雖然徐時清楚,光明於他,即使隻是咫尺之遙,可咫尺即天涯。但,終歸還是讓他起了心思。
他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所以,他用了一個月時間,給曲野織了一張網。等到這張網成的時候,曲野無論如何也是飛不出去的。可,他這個本就已經引起了懷疑的人,會不會因此暴露,卻也難說。
好在,上天大約終於是可憐了他一回。
塔爺突然病重,塔幫局勢自然也是隨之而變。這個時候,人人都隻忙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誰還會來管曲野的死活,即便徐時真是奸細,也得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時再處置了。
而付東的出現,就更像是上天給他安排的禮物。
所以,此時徐時看付東,那自然是無比順眼的。哪怕他太陽穴上的那條細蛇看著礙眼得很,他也不甚在意。
至於付東為什麼會來找他,其實也不難猜。
第一,付東不過是一個多月前才被塔爺推到了台前,在這之前,以塔爺的性格,付東對塔幫的情況,肯定不會掌握太多。對徐時自然也不會有很深的了解。
第二,如今他突然接手境內的事務,那些個老東西估計個個都在等著看他翻船,對他自然是挖坑都來不及,誰又會真正地幫他!
徐時估計,付東所了解到他的有關信息,都不太全,甚至不太真。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付東是個自信的人,自信的人往往都自負。他們認為自己能掌控一切。或許在付東看來,即便徐時是奸細又如何,隻要利用得好,他依然可以成為他手裡那把最鋒利的刀。
不過,不管如何,這對徐時來說,都是件好事。
有了付東做‘靠山’,曲野這一局,自然暫時也就不存在冒險了。
至於這之後的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徐時再能算,也算不了那麼遠。
更何況,他如今坐井觀天,一切都靠揣測,能做到如此,已是極限了。
徐時跟付東談了許久,等談得差不多的時候,普達沒出現,倒是鄭與廣來了。
這老東西約莫是覺得徐時和付東大概率是不會再打起來了,才敢冒頭。
徐時似笑非笑地衝著他打了個招呼:“鄭哥,早啊!”
鄭與廣倒是笑得更客氣一些:“早倒是不早了。二位,談好了?”
徐時看向付東。
付東也不點頭,也不搖頭,隻微微笑道:“鄭叔來得巧!”隻是,這話剛落,他就立馬皺了眉頭。
也對,他喊鄭與廣叫鄭叔,可徐時叫的是鄭哥,他這愣是自己給自己叫低了一輩。可明明徐時比他大不了幾歲。
付東不由得有些鬱鬱。
這時,鄭與廣又嗬嗬一笑,道:“既然談好了,要不去我那坐坐喝口茶?”
付東眼神閃了閃後,沒說話,而是瞧向了徐時。
徐時微笑著拒絕了:“不好意思了鄭哥,安市那邊事還多著呢,茶我就不喝了。對了,鄭哥可能還不知道,我在安市開了家酒吧,就在曲偉那家夜色的邊上,你回頭要是去了安市,記得過來喝酒,我請客!”
鄭與廣臉上的神色在聽到這話後,驀地變了變,接著略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好。若是有機會去了,一定過去討杯酒喝。”
徐時衝他咧嘴笑了一下後,轉身衝付東擺擺手,而後頭也不回地踏進了積雪中。
沒走出多遠,普達就開著車追了上來。
上了車後,徐時搓了搓被風吹得有些僵的臉,往椅子裡一靠,道:“不用去哈市,直接回陶縣。”說完,他就閉上了眼。
這一睡,便睡了四個小時。
再醒來,已是下午四點多了。
徐時看了看窗外的太陽,緩了緩神後,讓普達靠邊停了車,兩人換了位置,繼續往陶縣趕。
一路兩人又換了一回後,終於在第二天早上進了陶縣。
二人到莊園的時候,梁九正準備出門。看到一輛陌生的悍馬衝過來,嚇了一跳,還以為哪個有錢的二公子冒冒失失打上門了!
還好,很快,他就從車窗裡看到了普達的臉。
梁九也不出門了,和徐時二人在書房一待便是一上午,到了午飯時間才出來。
隻是,等徐時在桌邊坐下,看到桌上的菜後,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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