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緩緩放下筷子,想了想,道“前方固盾陣,後方排弓陣,投石陣壓製,趁機大修土事。以坡變路,如何?”
“不可”衛褚搖頭“那坡太陡,如想動土持平,非月餘不可為。
再有,我軍弓箭難射其上,隻有投石車方能運作一二。但敵關的箭矢卻成俯角,可大規模射殺我軍修土事的兵卒”
聽完,墨書也不禁陷入了沉默。半晌後,這才緩緩抬頭“雁門關守將,何人?”
衛褚苦笑道“是原北冥君王的第三子,古爾戈”
墨書撇了撇嘴“照你這麼說,這雁門關還真是無處下手了啊”
“公子,要不我同冷將軍說說,咱換個地兒?”衛褚試探出聲。
“這世上,在硬的王八殼子,都有破開的辦法”墨書緩緩起身“用兵的日子,定了麼?”
“還不曾,不過,應該就是這三五天了”
“等著看你家公子如何破開這雁門關!”說完,墨書笑著拍了拍前者胳膊,起身就走。
衛褚連忙起身“公子,你這便走?”
“百聞不如一見,總得親眼瞧瞧這幽州第一險關不是!”墨書並未回頭,說話間便邁出了帳內。
原地,衛褚張了張嘴欲要說些什麼,可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最終還是咽回了肚子裡。
“雁門關,勉強算得上一個阻礙吧”
突然,隨著一道淡聲落下。身著黑虎軍袍的冷滄不緊不慢,從後帳走了出來。
“將軍!”衛褚麵色一正,抱拳沉喝。
“嗯”冷滄擺了擺手,隨之落座於主案前。
衛褚再次抱拳“將軍,公子還小,家主這般過早的乾預,是否有些拔苗助長了”
“太順,反而不利。有時候,吃些苦頭也不失為一劑良藥”冷滄抿了口茶,嘴角處隨之掛上了抹微笑“可敢同本將,打一個賭?”
“賭,賭什麼?”衛褚有些錯愕。
“就賭咱這位小公子,能否破得了雁山關”
“將軍,公子手下隻有三千騎,那雁”
冷滄大手一揮,直視前者“本將就問你,敢賭否?”
衛褚連連搖頭“不,不賭,上次將軍便坑了我倆月的軍餉,這次說啥也不賭!”
“本將,給你五倍的賠率,敢賭否?”冷滄笑意漸濃。
“真,真的?”衛褚明顯有了抹心動。
“自然”
“那,那可說好了啊,末將是賭公子破不開雁山關!”
“自然,自然”冷滄嘴角上揚,笑的愈發濃鬱。
下方,衛褚瞥了眼那主案前的身影,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可在想到雁山關的險要後,那股不好的預感也硬生生被壓在了心底。
千騎開涼國,孤身定平原,這兩個看似神跡的傳奇其實都脫不開取巧的因素。
而這次的雁山關,卻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取巧之處。
他從來都沒懷疑過那個年輕身影的能力,但在人力麵前,縱是天生神武,縱是智如妖孽,也同樣不可為。
冰雪漸化,暖陽漸出。
四月份的北陸雖說已經有了絲暖意,但依舊殘留著絲絲寒氣。不止是冰雪的寒,更有一抹血腥所帶來的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