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上前去製止的。
當時,他母親還抽了他一鞭子,怪他多管閒事。
還是很多路人指責,他母親才罷手。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從水窪裡將他抱起來時的情景,小小的身體滿背是血,他當時還以為他死了。
抱在手裡小小的一個,就跟紙片似的那麼輕。
他給他上藥的時候,更是驚呆了。
那麼稚嫩的背上早已鞭傷累累。
有新傷,也有舊傷。
他從旁邊的鄰居那裡了解到,他母親原本是個姑子,懷上他後被庵裡趕出,去找過他父親,對方不認。
他母親就恨上他父親了。
因為恨他父親,就也恨他,將對他父親的恨意都發泄在他身上。
他當時隻是路過那個小鎮,有事情要辦,他將他包紮好後就離開了。
返程路過此鎮的時候,他想看看他的傷,去找他,卻被鄰裡告知,他母親已帶他離開了此鎮。
後來,聽說他母親將他賣到了鬥犬場。
一群孩童跟一群惡犬搏鬥,供人看樂的地方。
那年,他才五歲。
聽說,是寧王救下了他,那時的寧王還不是寧王,也還隻是一個孩童,比他大兩歲。
但畢竟是皇子,想救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寧王將他從鬥犬場裡贖出,讓他念書、讓他習武、讓他像一個人一樣生活。
這也是這些年,他對寧王死心塌地、絕對效忠的原因。
這些,他也是後來聽說的。
他與他第二次遇見,就是幾年前了,當年的孱弱小娃已經長成了挺拔少年,且高中狀元、身居高位、武功高強。
少年在一幫山匪手中救了他,他並未認出少年。
但少年一眼就認出了他。
少年說:“你是第一個朝我伸出手的人,恩人的模樣我自是永遠都不會忘。”
那一刻,他突然感慨,這世間真有因果。
當年他舉手之勞救下的孩子,反過來如蓋世英雄一般,孤身一人,於一幫山匪手中救下了他的性命。
每每想起這些,就覺得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事一樣。
因為童年的經曆,他曾跟他說這輩子不會要子嗣,所以,上回得知姓寧的丫頭懷的是他的孩子時,他有多震驚,隻有他自己知道。
與此同時,他有多替他高興,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因為他很清楚,這廝會讓一個女子懷上孩子,且願意留下這個孩子,有多麼多麼不容易。
他慶幸,終於有那麼一個人,將他從童年的魘裡拉出來了。
寧王拉他出來的,隻有肉身,是這個寧丫頭將他的靈魂也從那段噩魘裡拉了出來。
他沒想到的是,孩子竟又沒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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